忌惊慌(2 / 2)

gu903();这一声不啻于一道惊雷,不光叫堂前的李晗台霎时间哑口无言,也震得佛像后头的夏修言同秋欣然二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李晗台像是想起了那日的场景,面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声音微弱地哀求道:“小九已经不在了,这宫里”

“这宫里就再没有人知道了是不是?”

淑妃冷笑一声,斩钉截铁道,“我告诉你,只有她也死了,才能确保这宫里再没有人知道了。

否则若有一日你父皇知道了,你想没想过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李晗台叫她这话吓得瑟缩一下,面上露出几分挣扎。

淑妃直起身,施施然道:“何况你是大皇子,这两年圣上对你的重视有目共睹,你身后背靠母家,往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自毁前程?”

“我不会!”

徐嫔在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梨花带雨惹人生怜,“我同大皇子的缘分早在三年前就尽了,我入宫之后你我之间清清白白,我怎么可能害你。”

李晗台闻言低头轻轻抚上她的脸,三年前他随两江总督梁大人下江南巡查,路遇大雨染上风寒,梁大人要事在身继续南下,留他在一所道观寄住养病,也正是这时,他结识了陪母亲在观内小住的徐书怡。

那段时间二人在观中相处甚欢,渐渐生出情愫。

不久梁大人回京,经过道观接他回京,走时他与徐书怡交换信物,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徐家也是江南名门,二人约定三年后徐书怡趁着选秀的机会入京。

三年一晃便过,他听说徐家今年果然也在侯选之列,心中欣喜万分,私下去求了淑妃提出想要将徐家的女儿纳入府中。

可谁成想,因为徐书怡送上的一副心经,先叫圣上看中,至此宫门重重,二人再无可能。

“书怡”李晗台颤着声音拥住了怀里的女人,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在她脸上。

徐嫔也紧紧回抱着他,脸上已是满面泪痕。

淑妃冷眼看着这对苦情的鸳鸯,并不催促。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见他二人如今这副情状只在心中冷笑。

果然又过一会儿,李晗台苍白着脸松开了搂在怀中的女子。

徐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等他退开身才反应过来慌急地伏在地上想去拉住他。

可这一回,李晗台却含泪咬着牙一把扯回了衣摆,决绝地背过身去。

淑妃见状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笑来,她朝身旁的人微微示意,那老嬷嬷立即上前将地上的徐嫔拉起来,捏着她的脸将药丸塞了进去。

徐嫔满目泪光,还不肯信地伸手朝着昔日的情郎迭声喊道:“晗台、晗台”

李晗台却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无论如何不肯转身看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徐嫔服下毒药,自知已无生机,终于脱力似的向后倒去。

她躺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的男子,目光之中满是怨恨。

往日娴雅静的女子,此时却如同叫地府厉鬼附身一般痴痴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李郎”她望着他一字一顿低声咒道:“我徐书怡咒你从今往后不得安宁,咳、咳我咒你母子终有一日不得好死!”

她睁着眼嘴角咳出一口血溅到身上,如此直到最后一句话消失在空气里,还不曾将眼睛合上。

李晗台终于转头,瞧见她的模样却是大骇,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淑妃却冷笑一声,命人将两具尸体抬出去处理好。

“你看见没有?”

妆容精致的女人拿指甲划了一下眉毛,慢条斯理地同自己的儿子说道,“弱者只能在死前说说这样没用的威吓,活着的才有锦绣的前程。”

李晗台站在灯下低低应了声是。

躲在佛像后的少年感觉到手上一痛,低头才发现是怀里的人紧紧攥着他的手,一不小心将指甲掐进了他的手心里。

秋欣然眼角发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

她紧紧反握着夏修言的手,像是不这样,就止不住发抖。

二人用力拽着彼此,好像都试图从对方身上寻求一点点的暖意。

前面淑妃还在说:“好,这才是我的儿子。

只要你争气,这世上什么都是你的,天大的事情,母妃也会为你摆平。”

“多谢母妃。”

李晗台声音低哑道,“儿子想独自在这屋里待一会儿。”

淑妃脸上的笑凝固在脸上,但到底还是叹一口气:“莫要在这儿太久,免得叫人起疑。”

等这观音堂内只剩下李晗台一人,他往佛像前走了两步,夏修言侧头看见他的影子落在佛台边,只要再走几步便能看见躲在佛像后的二人,不由眸色一沉,全身肌肉也紧绷起来。

但好在李晗台走到观音像前,再不往往后走了。

他朝着蒲团跪了下去,冲着佛像磕了个长头,久久没有起身。

夏修言在佛像后屏气凝神又静待一刻,才听他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出了观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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