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听见三哥出事,就像只炸毛似得猫儿一样,极快从楚熠怀里挣脱,直接掀开车帘看向来人。
“三哥如今怎样了?除了腿摔断,可还有别处受伤?”她赶忙问道。
因着方才的关系,沈姝此刻的脸颊,仍是绯红。
她虽然已从楚熠怀里挣脱,可两人的身形却挨得极近。
马车外头的飞羽和前来报信的影卫,见她这副模样,登时明白两人方才在马车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他们心中素来端方的主子,第一次在马车里与个女子做些非礼勿视之事。
他们齐齐低下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要回答沈姝的问题。
此刻的沈姝,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
见他们低垂下头,便自觉认为,三哥的伤势定然极重。
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红了眼眶。
“我要去救三哥。”
沈姝说着,起身就要下车——
却突然感觉被楚熠抓住的那只手腕,倏然一紧。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县主府。”楚熠沉声命令。
这话让飞羽和影卫猛地回神,齐齐跳上马车,朝着县主府冲去。
尽管如此,也无法平复沈姝心中的焦急。
“我骑马回去,还快一些。”
楚熠的手稍微用力,将她拉回马车里,强按在车椅上。
他两手抵在车壁上,将沈姝整个人圈在两臂之间。
“别担心。”他眸色深邃,笃定地道:“此处已经快到福安坊,影卫既没说别的,你兄长便就只是摔断腿。有暮和在,不会有大碍。”
他的嗓音,仿若天生就有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再加上,他的姿势……
沈姝总算从那股焦虑中回过神来。
“殿下说的是,是我着相了。”
她讪讪说完这话,身子一矮,从楚熠的臂下逃开,老实坐在车厢的另一侧。
此时此刻的沈姝,满心都在记挂着三哥的病情,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
她一逃开楚熠身侧的范围,就连头脑都越发冷静下来。
直到这刻,沈姝才发现影卫来报的话,有些不对——
“……沈三少爷在福安坊惊马,摔断了腿……”
三哥的骑术,是阿爹亲教的,就算上战场,都不曾出过差错,怎会随意受惊?
况且,县主府外就是熠王安排的影卫,福安坊不算太大,住在坊里头的,又都是一等一的勋贵之家,惊马这等事,怎会在影卫眼皮底下发生?
沈姝越想,越觉得心惊。
先前她在瑞王府朱门小院里,听楚湛说起过“前世”那些关于三哥的种种,至今犹在耳畔回响。
有前世的“前车之鉴”。
再碰上这样的事,沈姝实在没办法不多想。
就在沈姝思索间——
飞羽已经飞快把马车驶进福安坊,在县主府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刚停稳,沈姝匆匆同楚熠告辞,便迫不及待跳了下去,直接施展十烟步朝府里冲。
楚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尽管他知道这姑娘在挂念大舅兄。
可是他的心底,仍冒出些许醋意。
他下了马车,侧头对着飞羽命令:“沈三郎是云疆的将官,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惊马,让影六去查,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