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台便和她先前药师佛梦境里,“试药”的案台,一模一样!
“想起来了么?这屋子的陈设,以前都是你亲自挑的。”楚湛低声道。
沈姝几乎是趔趄着走到那张案台边。
当她的手,抚磨上案台的那一刻,在脑海中,一些模糊又不完整的画面,汹涌朝她袭来。
在画面里,她不知对何人客气有礼的吩咐:
“一张案台,一把椅子,一张床便好。”
“便用灰青色好了。”
还真是……她亲自挑的。
沈姝闭了闭眼。
她再次看见那个画面——
无论窗外四季如何轮换,昼夜如何交替。
她始终坐在这张案台旁,不断食药、试药。
心底里,仿佛有个信念,在无时无刻敦促着她,要不断去尝试,不断去尝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姝眉头紧蹙,睁开双眼,眼底却是一片茫然。
“难道,这不是药师佛的梦境么……”她喃喃道。
她转头看向楚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哪?为何和我梦里的景象一模一样?你……又怎会知道我的梦?”
“梦里?”
楚湛一怔。
桃花眼看向沈姝,带着几分希冀:“你都梦到什么了?可曾梦见过我?”
沈姝凝神细思,摇了摇头。
“虽不曾梦见过你,初见你时,却觉得熟悉。”她老实回答道。
楚湛明亮的眼眸,划过一丝黯然。
“原来,你当真从不曾将我放在心上。”他苦笑着喃喃道。
沈姝没听清:“你在说什么?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湛沉默几息,似笑非笑地道:“倘若你曾经‘梦’到过这里,那你所说的‘梦’,便不是梦。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
“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
沈姝咀嚼这句话,随即,她哑然失笑,荒诞地道:“这怎么可能。”
若当真是发生过的事,那她先前在云疆时,曾梦到过三哥痴傻、家人惨死的画面,又作何解释。
她的家人,现如今可都活得好好的。
楚湛看着她:“我刚回来时,也不相信……”
说到一半,他似想到什么:“对了,给你看样东西,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
他说着,直接走到案台旁,从案台下头拿出一个木盆,放在整间屋里唯一的扶手椅前,撩起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沈姝疑惑地看着他,就见他翘起二郎腿,脱下了黑色的皂靴。
沈姝:……
“你要泡脚么?”
她一脸懵然地问:“这屋里没水,那些药材也不是泡脚用的。”
听见“泡脚”二字,正卷起裤脚的楚湛,抬起头,桃花眼里都是惊喜:“你想起来了?”
沈姝:……
楚湛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飞快卷起了裤脚。
朝自己的小腿指了指:“喏,你看。”
沈姝垂眸,看向他手指的地方——
只见他半截小腿上,密布着绷起的青筋。
看见这些青筋,沈姝脑中立时浮现出一株草药的名字。
“你中过蛇形草的毒?”她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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