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豹人变了脸色,他们都是黑豹浩的人,听纱给黑豹浩扣帽子,心里都气得要死。有豹人当场就想骂人,被旁边的豹人按住,让他听长老们怎么说。
老豹人从鼻孔重重喷出两道气,脸色变得难看:“软弱?叛徒?你知道那两人是什么等级吗?我,七级的战将都看不出那个动手的菜人战士是几级!那个魔法师还没有动手。你们的嚣张跋扈差点就给村里找来两个杀神,到底谁是叛徒?啊?!”
听到老豹人说话的其他豹人全都傻了眼。那个年轻菜人的战士等级竟然连目前村里最厉害的凡长老都看不出来,那得多高?
纱也呆住,呢喃:“怎么可能,那两人那么年轻。”
“怎么不可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们见识少,从小到大就看到族里那些人,就以为外面的人都和族里一样。我跟你们说,外面的天才多的是!”
老豹人又气呼呼地道:“而且那两人是小浩带回来给大萨满看病的炼药师,你们倒好,拦着不让人进,还张口闭口就说人是不祥者!人家没下狠手打死你们,你们就得感谢兽神那两人足够心善。再说难道不是你们先围攻别人,别人才还手?难不成以后族里有人带朋友回来,得罪了你们,我们就得把朋友都打出去?我就跟你明说,不止小浩在旁边看着,我和老河也在旁边看着,难道我们在你眼中也是背叛者?”
纱落泪落得更厉害,满脸委屈和不忿:“凡长老,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还看着磷火他们被打伤打残?你们怎么忍心?我们难道不是为了族人好吗?黑豹浩突然带两个陌生人回来,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而且他们还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他们。您可不能因为偏心黑豹浩,就把错误都怪到我们头上。”
老豹人忍无可忍:“秘密?什么秘密?打败了逃跑过来的丧家之犬的秘密?你当我不在现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人炼药师都说得明明白白,就你和磷火这模样,谁看不出来你们身份不凡?我早就让你们收敛,你们听了吗?还有你拿的法杖和戴的项链,都是大萨满的东西,你现在还不是大萨满,你怎么敢拿出来用?大萨满同意了吗?”
纱被老豹人明显的讽刺,刺得满脸羞红,哭着道:“大萨满同意了的,兽神也同意了的,你、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我可是未来的萨满,你就不怕兽神惩罚你吗?呜呜!”
受伤的豹人和过来照顾的豹人们个个脸色怪异。也不知道是该为未来的萨满感到尴尬,还是该为纱对长老的无礼感到生气。
半老豹人干咳,暗中拉了拉老豹人:还有这么多人在呢,这可是未来的萨满和首领,总得给他们一点面子。
老豹人冷笑:“别拿这种话来威胁我,你要请动兽神惩罚我还早着呢!就算老萨满承认你,没有在兽神之殿受到兽神认可,你就永远不可能是真正的萨满。别忘了,那边还有两个萨满弟子,而且听说其中一个就要受到兽神认可,继位成新的大萨满。到时你算个屁!而且我都这么大年纪,不用兽神惩罚,我就要去见祂了,用不着你这个萨满弟子成天用兽神名义来拿捏我这个老头子!”
老豹人早就看这个经常撺掇磷火回去夺继承人资格的纱不顺眼,狠狠发泄了一通。不要以为他不知道纱在想什么,只有磷火回去夺回族长继承人的资格,纱才有可能争夺大萨满的位子,否则作为叛逃者的她就算在这里成为萨满,也只是一个没有得到兽神承认的伪萨满。而伪萨满根本不可能获得兽人们的尊重,还会被鄙视。
纱捂着脸,羞得无地自容。她想跑走,手腕被磷火抓住。
第272章魔法果酒的威力
纱扑进磷火怀里嚎啕大哭。
被压到伤口的磷火疼得龇牙咧嘴,还得装坚强忍住。
纱原本还指望磷火能为她说什么,结果磷火一言不发。
磷火不是不想安慰恋人,但他此时被打击得不行,什么话都不想说。一个看着明显比他年轻许多的战士,还是人们瞧不起的菜人,竟然挥手之间就把他和十来个兽人战士给揍翻,而他竟然连回手之力都没有。他以为自己这个年纪升到四级已经很了不起,但对比起那个菜人战士,他又算得了什么?
纱哭了好一会儿,见磷火没有半个字的安慰,心中更加委屈,对磷火也生出了一些怨恨。心中恨恨地骂:几个老不死的,你们算是什么长老,不过是那老女人以前的侍卫。叫你们一声长老,你们还真当自己能凌驾于我这个未来萨满的头上!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给我等着,等我成了萨满,得到那老女人的全部神力,所有对我不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其他豹人恨不得不在现场。长老和未来的萨满对上了,这可怎么办?黑日降临,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村里现在就出事了,不但有这么多人受伤,村里上层也变得不稳。以后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吗?
众豹人忍不住在心中向兽神祈祷起来,只希望日后能够平平安安。
老河看纱也不顺眼。还不是萨满呢,就敢端萨满的架子,对他们这些老东西也没有半点尊重。他们往日看她蠢归蠢,好歹也是大萨满的弟子,而且也是唯一愿意跟过来的弟子,也就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但蠢到把朋友变成敌人,就让人无法忍受了。老凡今天虽然说得狠了点,但不这样,恐怕也没办法让对方反思。
但就怕纱不但不反思,还从此恨上他们。
老河看向老豹人,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事真的不能再这么默默任由下去,趁着还没出大事,趁着他们还活着,有些事该做就做了,免得以后死都不安生。
老豹人心怀希望,又转头对闷不吭声的磷火问道:“磷火,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磷火不顾伤势,已经重新变回人形,他握紧双拳,眼含仇恨和深深的不满,一字一顿地道:“我还不够强。”
老豹人失望地垂下眼眸。
看,这真的不怪他宁可暗中支持黑豹浩当首领,也不愿支持磷火。
这小子二十岁以前过于自卑,觉醒图腾兽纹后就受不得一点委屈和不敬,成天脑子里想着都是怎么夺回继承人的资格。却不想想,他和那些兄弟们之间差距的不仅仅是战斗力,更有脑子!
磷火因为自卑,浪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偏偏他的母亲也没什么脑子,成天除了争宠,也不会好好教育儿子。
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年轻时都是大萨满的侍卫,而磷火的母亲又是大萨满唯一的女儿,他们这些战将又怎么会支持这个“废物”,而磷火又怎么可能平安长大?
只是前二十年,他们从没有认为磷火是废物,只有磷火自己这么认为,还认为大家都这么看他。大萨满想要暗中教他草药,被他认为是大萨满放弃了他。他们想要让他跟地精学习怎么经商,也被认为是羞辱他。教他练武技,摔打到他,又被认为是故意折磨他。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只好随他去,心想只要守护这小子平安活到老,他们也就对得起大萨满了。
谁想磷火竟然非常稀奇的在二十岁时觉醒了。穷人乍富,就是刚觉醒时的磷火的状态,之后因为他身边人的过度炫耀和某些人的过度吹捧——这里面就有那个纱的一部分功劳,导致磷火的兄弟们感到了莫大威胁,竟暗中联手一起先解决他。
而这五年,明明他们都是逃亡者,可磷火却把自己当做了落难王子,认定自己的战士天赋比其他兄弟都强,逐渐从骄傲发展到桀骜,他们也越来越无法认同这样的磷火。磷火却认为他们还在用过去的眼光看他。有时候他们实在看不过去,想给磷火说一些他们这些老东西的人生经验,让他收敛藏拙,让他向各种有经验者虚心求教,让他学会观察,让他关心族人,却被磷火当做说教,从而更加反感他们。
如果不是磷火还需要他们这些老不死的武力,恐怕早就拉着族中一批被他和纱蛊惑的笨蛋,另起炉灶了。
也许他不该在暗中支持黑豹浩,而应该是明着支持。虽然小浩也缺乏经验,但至少他的运气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愿意承担起首领的责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队伍当老大的不行,整个队伍都会废掉。也许磷火只是还没有成长,但他们已经等不及他真正成熟起来,他们现在就需要一个能带领村子休养生息、能让村人过上平安富足生活的首领。更何况磷火身边还有个爱争权夺利、爱用鼻孔看人、却不会珍惜族人的纱。
与其费力不讨好地培养磷火,还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死,好好培养黑豹浩。老豹人刚才和老河对视,就是为了确定此事,之前他们一直受老萨满和磷火身份的影响,摇摆不定,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决定下来。
至于萨满,那么多豹人村落没有萨满不也好好的吗?
距离豹人村落约五十多里的山野中。
常年两人在黑豹浩和花豹明的建议下没有再赶路,而是在附近一个豹人们用来歇脚的山洞里准备食物和过夜。
常年问了黑豹浩许多问题,黑豹浩有心结交,对常年的问话,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短短一个多小时,让常年两人对外面的情况多少了解了一些,不再两眼摸黑。
花豹明一边啃着蜜汁烤肉,一边好奇地问:“常哥,你问的问题好多都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连我都知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黑豹浩瞪花豹明。
花豹明吐吐舌头。
常年笑:“没什么,前面我们说谎了,我和不平并不是到处跑的冒险者,我们俩当时看到你们心里也很害怕,怕你们谋财害命,也怕你们看不起我们,就没敢说我们是刚出家门的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