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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了,你该回家了,宵禁。一会,检查你的定位。”
“……知道了。”
宵禁,哥哥临离开陆城的时候交代过她,十点必须回家,她答应了的。
晏姝断掉电脑,转头看傅野:“今天辛苦你,你明天还来吗?”
“当然,”他点头,却早已看到屏幕上宵禁两个字。
晏家果然家教极严。
可今日一整天都在和文件打交道,纵使在一个房间,和她的日常交流不超过一小时。
“我打算下班了,”晏姝懒懒伸了个懒腰说。
“可是,南方那两个案子等着今天出结果。”傅野顿了下说,泰然自若地说:“我还没看完。需要你的签字。”
晏姝愁苦地回看他。
她是有一些“能不能你先看完,然后发给我电子签”的想法。
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像是人说的话。
“可是我十点前必须回家。”
晏姝把材料闷在脸上,闷闷地从纸张缝隙透出来。
“20岁的宵禁?你家人可真是严,”他笑了下说。
“嗯,担心我不安全。不然我就得住回妈妈那里。”晏姝听她的口气有点难为情地蹙眉。
她都能管理一家公司了,却还要十点回家。
“没关系,”傅野抽走她手里的材料,在桌上剁了一下,自然地说:“我陪你一起回家把这两个做完。”
“这……这可以的吗?”晏姝猛地抬头。
“当然,宵禁是说你十点要回家,我陪你回去,更加安全。”
晏姝是一个励志勤奋努力,好好治理公司的人。
虽然下午不小心睡了过去。
好像一想,他说的颇有道理,既没有违背哥哥的要求,又能把工作做好。
晏姝为这个两全的点子满意地点点头。
车子停在丽水湾,傅野先下车,帮她倒进车位。
可从车里出来的片刻就扫到,草丛里仿佛有个人影迅速朝树后躲了躲。
他把车钥匙扔给晏姝:“在家里等我,我在这打个电话。”
晏姝不疑有他,点点头,拿着钥匙迈上台阶,走向房间。
夜朗星稀,弯月挂在天边,星星并不十分耀眼。
丽水湾别墅区楼宇稀疏,车辆安保却是不错,只是普通外人的出入并不怎么防备。
晏姝的楼前路灯并不明亮。
楼前是一片广阔的草坪,在夏日发出蟋蟀的轻轻叫声。
草坪里,栽种着几棵参天的树。
傅野孤身一人朝草丛走过去。
沉声说:“出来。”
干枯的黑色树皮右侧,露出灰色衬衫一角。
果真有人。
可四周视野开阔,躲在树后可不是什么好逃离的好地方。
他一步步朝树后走。
皮鞋踩在草上发出“喳喳”的响声。
在将将走到树后时,树后的人猛地站出来。
树后钻出的人脸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眉角、唇角都是青紫色。
灰色衬衫松垮地套在身上,看上去有些落魄。
走出来的姿势有些坡脚。
在看清人后,傅野轻笑了下:“是你。贺南初还是下手太轻了,还以为见不着了。”
是傅冶。
两日不见,他憔悴许多,眼角的淤青很显眼,连左腮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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