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在了陈可悦的床上,明明她的床比自己的要大要软很多,明明自己已经累得连眼皮都在打架,可就是睡不着。
平常她只要睡不着,就会拿起手机听听白噪音,保证半个小时之后就会进入梦乡。
可今天,这些往常很奏效的招数也变得不起作用起来。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家里*忽然多了一个男人,破坏了她睡觉的磁场。
也不知道那么龟毛的男朋友躺在自己的床上,能睡得着呢?
他那么高,自己宽一米五的床,他睡得应该舒展不开吧?!
一想到他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可怜样子,她就忍不住偷笑。
不知不觉间,被奇奇怪怪的东西驱使着,她已经穿上了拖鞋,往客厅走。
自己的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他果然心猿意马了!
如愿看到他和自己一样处在失眠的边缘,温西月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己倒了被水后,她优哉游哉地准备回去躺着重新酝酿睡意。
却听到里面传来修泽隐忍克制的声音,“如果因为我个人的私事,真的给公司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损失,我愿意引咎辞职……爸,我愿意这样摆明这场风波……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是流连高位的人,我想做的只是替你分担,我想让你可以安享晚年……不知道……我修泽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你,妈妈叫时静,妹妹叫许越,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
温西月脚步顿住,一股异常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
好像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修泽为什么至今不肯与亲生父母相认上,却没有人去关心如果他真的认了亲生父母,他能否获得养父母的谅解。
十几年的养育早已和亲生的没有差别。
除了如今让人艳羡的职位,他或许要是失去的远比她意识到的要多很多。
亲情的羁绊,稳固的家庭关系……
她是等里面彻底没了声音后,才推开门的。
屋内,修泽坐在床沿,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在发呆,他的眼神很空,似乎注意力并不在照片上。
注意到有人走进来后,他偏了偏头,看到了温西月,神色很快又开始变得松散起来,话里十分不正经:“怎么,忽然想开了?觉得放着我这样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用,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
他越是用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温西月就更难受,心脏像是被细密的网兜住。
她在他脚边蹲了下来头,下巴支在他的膝盖上,漆黑的眼睛里有犹豫不决。
纠结再三,她试探着说:“要不我们不去见了?”
修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嗯?”
温西月:“既然当初他们收了你的钱,就应该明白,你已经报答了他们的生养之恩,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他们就不可以再过来和你拉扯不清。”
修泽:“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了?”
“你真的会辞职吗?”
修泽:“刚刚在偷听?”
温西月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在外面喝水,是你打电话的声音太大了。”
修泽笑,“哦,把偷听说的还挺新鲜的。”
温西月一点都不想和他开玩笑,“我说的是认真的,现在想想,下午那会儿我做的太不对了,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你的身上,感觉是我逼着你去见他们。”
修泽扯了扯*唇:“西月,你没有逼我,这次是我想去见见的。”
温西月有点不相信:“真的?”
修泽点头,手指插.进她细软的头发里,“刚刚你进来时,我还以为你会说睡不着,想和我躺在一张床上聊聊天或者做些有趣的事,打发一下寂寞长夜呢。”
“也可以。”温西月回答的很干脆。
修泽:“……”
“你睡里面还是我睡里面?”
修泽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嗯?”
温西月已经做好了决定,“我睡觉喜欢乱动,还是我睡里面吧。”
“……”
修泽原本就抱着开玩笑的心思,试图打破刚刚那个沉重话题带来的压抑氛围,哪知温西月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温西月已经麻利地踢掉鞋子,爬到了里面,动作极快地躺了下来。
她喟然一叹。
床果然还是自己的睡起来的比较舒服。
“你怎么还是不睡啊?已经很晚了!”她有点不满地说。
嘴骚身纯十级患者修泽身体僵硬的在温西月身边躺了下来。
与温西月离的十分远,都快挨着床的边缘了。
躺了不到几秒钟,就觉得哪里都不自在起来。
温西月话里带笑,“和你睡一起可以,聊天啊做有趣的事啊就不必了,我好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