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依旧冷着脸,娇声道:“别哭哭啼啼了,既然进了王府,就要拿出样子来。”
“听长福说,你也算是有些脾气,敢和人拼命,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软弱了?”
“以后那混账来了,你就莫要出去见他,由本姑奶奶出去对付他!”
陈玉姝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神气无比的小夏,心里尽是感激。
她也终于明白,小夏并非真的刻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我……我知道了,以后就麻烦小夏姐姐了。”
小夏一挥手:“那还愣着做什么?擦干净眼泪,跟我去拜见王妃殿下,刚才发生的事,莫要提及,引王妃心烦。”
陈玉姝甚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突然觉得,人人畏惧的定王府,反倒是汴京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重新审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陈玉姝不再拘谨畏惧了,相反,她觉得能够在这里为奴,乃是她修来的福气。
与此同时,朱家大院已经挤满了人,除了汴京本地的族人之外,就连一些离汴京稍近的“五服内”族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原因只有一个,便是来拜见赵桓。
赵桓坐在上位,与朱伯材并肩,虽然论辈分,他是朱伯材的女婿,差了一辈,但论地位尊贵,朱伯材却比赵桓差了一截,如此一来,两代人并坐,倒也没人能挑出个不是。
经历了朱伯平一事,那些参与过闹事的本地族人,皆是拘谨无比。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赵桓当场给“办”了。
反倒是那些从外地赶回来的族人,相对放得开,不断对赵桓溜须拍马。
“我当初就说,大小姐能够嫁给定王,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更是我们朱家之幸,你们看,被我不幸言中了吧?哈哈哈。”
“以后有定王在,我看谁敢在朱家造次!”
“这十年间,我等没有前往定王府拜会,实在是不该啊!我提议,三天之后举行一场家宴如何?”
“好主意!”
“我也正有此意,这场家宴,一来可以巩固族人的关系,二来可以与定王府永修同好,三来也能让大小姐重温家族亲情。”
“家主以为如何?”
感受到众人的殷切目光,朱伯材却反应平平,只因他心里清楚,赵桓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朱家的。
十年落魄无人问,一朝得势天下知。
锦上添花永远都比不上雪中送炭。
况且,朱家这些年没少对朱琏颐指气使,偏偏赵桓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想要修复定王府和朱家的关系,谈何容易?
因此相较于巴结,朱伯材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避免赵桓秋后算账。
朱伯材并未回应族人,而是转身看向赵桓,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知定王以为如何?”
不出朱伯材所料,赵桓果然冷哼一声。
这一声哼,令刚才还喜气洋洋的朱家前堂,瞬间鸦雀无声。
众族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后背跟着发凉,纷纷低下头,不敢接触赵桓的眼神。
片刻过后,赵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