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府,赵楷的喊声不断回荡着,在场的仆从侍女,还从未见过赵楷如此慌张。
唯有目睹了小苑诗会整个经过的管家,才知道赵楷究竟在恐惧什么。
他直接把所有仆人侍女全部赶了出去,直到整个前堂只剩下主仆二人,这才开始出谋划策。
“赵桓向来行事凶狠,如今得势,报复童贯和张茂,也在情理之中。”
“但王爷可是皇子,论关系,既是赵桓的兄弟,又是连襟。”
“任凭赵桓如何记恨王爷,都绝不可能对王爷痛下杀手,况且还有王贵妃坐镇后宫,王爷何须畏惧?”
自古以来,皇室自相残杀都是大忌。
赵桓就算再疯狂,也绝不至于同室操戈,因此管家这番言论,也不无道理。
赵楷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他一把将面前的茶杯扫飞,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此起彼伏。
“该死的东西,难道你以为本王贪生怕死不成?”
“本王担心的,是赵桓借助赌金一事发难,极尽羞辱之能事。
赵楷真正在乎的乃是“颜面”二字,毕竟这是他立足之本。
若是身败名裂,且不说与储君之位无缘,十有八九还会遭到软禁,毕竟他这个王兄,向来是睚眦必报,绝对会在允许范围内,展开最极致的报复。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神阵阵失神。
“赵桓究竟经历了什么?当初本王离京时,他还是整个汴京的笑柄,等本王再回来,已经成了大宋最猖狂暴戾的王爷。”
见赵楷愁容满面,管家主动献策:“今日参加小苑诗会之人,谁不知道童贯和长毛,是死于赵桓之手?”
“陛下没有追究此事,自然是为国策着想。”
“但若是王爷能够揭发赵桓,不必陛下出手,朝堂各方势力,恐怕也不会轻易饶了赵桓!”
此计甚是冒险,成了则矣,一旦输了,不仅会和赵桓结下死仇,更是会影响陛下的国之大计。
起初赵楷还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今日艮岳发生的事,他心里就邪火骤起。
输给谁都能忍受,唯独赵桓那个废物不行!
此等奇耻大辱,有负皇室状元之盛名。
只要能把赵桓踩在脚下,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妨!
赵楷瞥了管家一眼,冷冷道:“如今朝堂上下,皆是对此事三缄其口,除非铁证如山,否则想要严办赵桓,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既然提起此事,难不成已经心有韬略?”
管家阴险一笑,连忙凑到赵楷耳边,将对付赵桓的“良策”倾囊相赠。
赵楷阴郁的眼神逐渐流露出一抹亮色,当即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好计!”
“王兄,别以为陛下封你为虎翼军节度使,我就拿你毫无办法,明日赌金奉上之时,就是本王与你清算之日!”
“咱们走着瞧!”
相较于气氛压抑的郓王府,此时定王府却热闹非凡,前来祝贺赵桓荣升节度使的宾客,络绎不绝。
赵桓可没心情与这些墙头草,逢场作戏,他直接在后院躲起清闲。
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张着嘴巴,一旁的郑庆云主动把拨好的葡萄塞进赵桓嘴里。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简直快活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