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
定王府祠堂,十八个灵位,摆在最醒目的位置。
“北陲义士,刘奇之灵位。”
“北陲义士,王鹏之灵位。”
“北陲义士,高辞之灵位……”
“……”
无数烛火的拱卫之下,十八个灵位被映照的清晰无比,甚至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宛若荡尽污浊,重现华光。
赵昆跪在灵位前,亲自为十八个兄弟守灵。
赵桓身为王爷,自然不可能跪拜,但还是站在供台前,双手平伸,缓缓向前合拢。
紧接着,身体下躬,对十八位义士,行了一个最标准的作揖礼。
仅此一个举动,赵昆就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
同行的赵石岩和陈钊,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随赵桓,对着十八位义士,作揖行礼。
在赵桓的命令下,定王府大门挂上白灯笼,拉上灵幡。
此番景象,令路过百姓,无不侧目。
“定王府正在办白事?谁没了?”
“你这厮,也太耳目闭塞了吧?今日京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高俅狗贼,构陷北陲义士,杀良冒功,所幸有王爷在场,才令义士沉冤昭雪。”
“这场白事,便是为那十八个义士所办。”
“什么?!王爷乃是皇亲国戚,怎能在家中供奉旁人灵位?”
“何止是皇亲国戚,乃是皇长子,第一个首封的亲王,此举,未免有对祖宗不敬之嫌,必定会遭人弹劾。”
“你们就闭嘴吧,王爷此举,何等气魄?!”
“就是,王爷心系天下,以大宋江山为己任,供奉北陲义士,合情合理。”
“现在谁还敢说,王爷虚伪?试问天下皇族,谁敢背着皇室宗祠,供奉旁人灵位?”
定王府供奉义士灵位一事,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就连朱琏都有些隐忧,担心会有礼部官员上门,直接把祠堂拆了,然后押着赵桓去皇室宗祠磕头赔罪。
结果足足过去了两天,也没有任何礼部老倔驴来闹事。
就连周浦都没露面!
朱琏暗暗松了口气,让小钗不必再顾虑,只管为北陲义士大办白事即可。
她多问了一嘴:“王爷去哪了?可还在英灵祠?”
小钗咧嘴一笑:“这大清早的,王妃便问及王爷,以往可从来没有过。”
朱琏心头微颤,脸颊有些发烫,却故作镇定,轻哼道:“连本宫都敢调侃,信不信拔了你的舌头!”
小钗自然不会畏惧朱琏的这般威胁,心里暗暗感叹,虽说冰山未消,但已经有徐徐融水流淌出
小钗打心眼里为王爷王妃高兴。
“王爷带人去高邸了。”
“今天一大早,宫里来了圣旨,命王爷全权负责查抄高邸一事。”
“还封王爷为……教坊司主使。”
听到“教坊司”,朱琏小脸瞬间冷了下去,暗暗鄙夷。
教坊司虽是礼部下辖,教坊司主使一职,也算得上礼部官职,可但凡是有点气节之人,谁会去当歌姬头子?
堂堂王爷,整日与歌姬夜莺打交道,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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