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驶进了巷子口,却突然被阮娆喊停。
“车就停在这儿吧,红玉,你和长风去买酒。”
“不行,姑娘怎么能一个人呆在车里?”
“无事,快去。”
红玉觑着阮娆的神色,见她脸色紧绷,不大高兴,也不敢再劝,只好听命去了。
红玉和长风匆匆离开,阮娆这才戴上帏帽,下了车。
铺着青石砖的巷子还同往年一样幽深窄长,高高的院墙矗立两侧,一侧是坊墙,一侧是长平侯府的后墙。
走着走着,一扇乌漆角门出现在眼前,雕镂门头,铜环门扣,同往日一般无二。
阮娆走上前,看着那熟悉的门,缓缓抬手摸了上去,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哗啦!”
门突然从里面打来。
阮娆一惊,门内的小厮更是吓得一愣,歪头打量着她。
“你是谁?在我长平侯府后门干嘛的?”
小厮见她头戴幕离,衣着素淡,想来就是个小家小户女,不由没了好声气。
阮娆同样打量他。
这小厮她从来没见过,像是新来的。
放眼望去,院子里三三两两正干活的人,也全是生脸,没一个认识的。
原本的下人都去哪了?
阮娆皱眉。
“欸,问你话呢。”小厮有些不耐烦。
“这位小哥,我找常波,麻烦你通传一下。”
“常波?”小厮皱眉,“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呢?他一直在长平侯府做管家,都十几年了呀。”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们大管事的姓王,什么长波短波的,没有这个人,走走走,别挡道!我们大小姐待会儿要出门!”
小厮不耐烦的挥手驱赶。
“大小姐?”少女不但没走,反而发出一声冷笑。
“长平侯府的大小姐不是一年前亡故了么?哪里又冒出个大小姐?”
“嘿?我这暴脾气——”
小厮捋了捋袖子,呲着牙就要动粗,却听后面传来粗声粗气的催赶:
“起开起开!马车要出府了!”
小厮见状,赶紧推搡着阮娆退闪到一旁。
一辆精美帷帐马车缓缓驶了出来。
擦身而过之际,阮娆抬头,从风吹开的车帘中,看到了堂妹虞柔的那张脸。
哦,原来如今的虞家大小姐,竟是她庶出二叔的独女虞柔?
虞柔也注意到了她,转头朝她撇来,见她一身素简,还带着幕离,不由目生鄙夷,冷冷转过头去。
“真是烦死了,怎么这巷子里老是出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许是来尽头那家铺子买甜酒的吧?”丫鬟翠喜小声解释道。
“又是卖甜酒的!惹烦了我,回头告诉殿下,让官兵查封了他的铺子!”虞柔满脸烦躁。
翠喜知道她真正烦的是什么,只好软声劝慰道:
“姑娘放宽心,不就是两匹妆花缎么?二殿下送给旁人,那是觉着姑娘您眼界高,看不上眼。咱们铺子里,比那成色好的妆花缎多了去了,待会儿姑娘好好选上几匹,裁成了衣裳,保证春狩的时候艳压群芳!”
虞柔听完,眉间阴翳稍稍缓解了些,马车却在这时候停下了。
“马车怎么停了?”
“回大小姐,有辆马车挡在了巷子口,出不去了。”
“混账!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堵我的路!”
虞柔眉眼瞬间又染上戾色,忽然想起方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戴幕离的女人。
“肯定是那个女人的马车!来人!把她给我抓过来教训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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