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走进去看，韦夏也能从声音分辨出让所有人都不敢进入更衣室的人是谁。

韦夏轻轻地打开更衣室的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碎了一地的塑料椅子、木凳子、战术板、战术笔和白纸，还有许多他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碎渣。

考辛斯摧毁了更衣室，他摔了所有看得见抓的起的东西。

“这么做会让你好受一点吗？”

韦夏平淡地开口。

考辛斯光着膀子坐在地上，他没地方可坐，能坐的东西都被他摔碎了。

当韦夏想走到他的身边，他反应激烈地伸出手向前推，“别过来！别跟我说话！我知道我他妈搞砸了！你不用告诉我，我知道我毁了这个赛季！”

韦夏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他以为幻听了，但没错，抽泣声来自考辛斯，他的身体在颤抖，抽泣声愈发明显。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你总会搞砸，但是…”韦夏没有停在原地，他一直在靠近考辛斯，“过去的几年，你在季后赛里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们很惊讶，也为你感到高兴，我知道你分得清楚轻重，我知道你不是别人眼里的那个长不大的小鬼。”

为什么偏偏是今晚呢？韦夏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心如刀割，或许考辛斯比他更痛苦，但背负更多的无疑是他。

“我很抱歉”考辛斯声音颤抖地说。

说到底，他才22岁，他有着让人激动的天赋，和难以捉摸的性格，但他本质上不是坏人。

“没关系。”韦夏说，“会过去的。”

考辛斯看着韦夏，眼眶盛着明亮的泪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只是想把球权要回来，是我们的球，我根本没把球碰出界我也没有冒犯裁判”

他痛苦难当，就像韦夏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一样。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信赖他的队友，于是他毁灭了更衣室。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你想把球要回来”

考辛斯不敢再看韦夏，他羞愧地低头，哭泣地说：“只有你会这么说因为你是我的老大，所以你必须得这么说！”

韦夏苦笑。

“难道这不对吗？因为我是你的老大，所以我的话就不算数？”韦夏问，“我说了不算吗，Boge？”

考辛斯点头道：“对，其他人都会指责我，只有你会告诉我那是对的，但我就是做了一件蠢透了的事！”

他愤慨，难过，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

看到他这样，韦夏原谅了他的错误。之前他从不会为错误道歉，也不会因错误哭泣，如今他感受到了彻骨的痛，已经不需要他再去说什么。

他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知道他带来了什么后果。

伤口已经留在他的心里，难道他要撒盐？

“正因为是我，我是你的老大，我从你进入联盟就带着你，所以我最了解你，只有我能对你做出正确的评价！”韦夏重重地说，“你做了对的事情，只是没有选择对的时机。”

“可是我们输了！我毁了这个赛季！所有人的努力被我一个人毁了！这是事实！”

“我知道。”

韦夏轻轻地点头。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我”

“你一定可以！”

韦夏大声说。

考辛斯怔住了。

韦夏看向更衣室外的人，喝问：“是吧？”

“没错！”海沃德大声应道。

“这个赛季，就像此刻的更衣室，满地狼藉，只有废墟，我们一败涂地，但就此结束了吗？我们再也没机会了吗？”韦夏吼道，“不！这是个新的开始！每个人都会有付出全部的努力却无法收获成果的日子！不只是我们，所有伟大的球员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还有许多弯路要走，还会失望于许许多多的满足——一切都要等日后才能显示它的意义。”

“但是，我看见了我背后，这个年轻人的成长，今天他为这个亲手酿造的结果以泪洗面，明天，他会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加倍努力！”韦夏大声说，“我们也一样，从去年的十月一路走来，每个人都很辛苦，疲惫让我们的身体虚浮，但至少，我们比去年更进了一步，所有亲历了这个赛季的人都见证了我们的成长，所以不要灰心，利用这个夏天努力训练，来年，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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