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莫非是个渣受? 第30节(1 / 2)

今年洛水冬患乃是十年难遇的大涝,几省要道全部淹毁、救灾物资运送艰难。

好在朝廷早有防患、调度有方,加之各地州府依旧努力聚结志愿兵民、不畏重重险阻以各种法子救人安顿,终于大水已大半褪去,举国上下并未有太过重大之损失。

大家都放了心。面对如此天灾能处理妥善,其中不乏百姓齐心协力、官员尽力设法、朝中许多重臣数月住在宫中不回家上传下达、共襄对策的功劳。

可是!

好容易灾情才过去,便有人开始冷嘲热讽?

一帮擅长写诗词歌赋“以文而仕”的言官们,各种弹劾奏章洋洋洒洒的来了。

将数月间忙于治水、辛苦操劳献计献策的官员几乎被弹劾了一遍,什么“区区水患小事竟至损失惨重实乃一群饭桶”,什么“本该一月治之事拖延三月实则大夏之哀”,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且全是空中楼阁、靠一己瞎想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是,别人一群饭桶!

你们有本事,你们怎么不去治水?

听闻水患严重时,这群言官正抱着团躲在南边暖和的地方宴饮游乐,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写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诗。

如今别人辛苦把水患治好了,他们急着跳出来污蔑挑刺了??

气死他了。

徐子真:“奚卿,奚卿淡定,也并犯不着与这些人置气。”

奚行检:“我偏要回这信!还要迫他们再给我回复!看他们还有什么脸?”

“这群蠹虫,有一点文采便自恃高人一等,实则两面三刀、虚伪自私、面目可憎。简直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杇。都道山中强梁可恶,我看这种腐儒文贼更是祸国至极!”

“相鼠有齿,人而无耻。既然无耻不死何为?”

“人不如鼠,你人等既坏又蠢不如速死!”

大夏官场名景,奚卿手书千字骂人。

奚卿毕竟是锦裕二年的状元。言辞犀利不留情面,若是这些官员的八十岁老母看得懂字怕也是要当场羞愧打死逆子。

如此骂完,奚行检依旧气了一天。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岚王病了,甚好,逆臣自有天谴。

只是不知陛下如何?

自打那日有了陛下朱批的折子后,隔三差五的也一直有。

那么多也确不像是伪造了。

只是谁又能解释一下,既然陛下都能批奏章了,为何还不早日回朝面见群臣、让大家安心?

事有蹊跷,这几日奚行检借着自己身为九卿之一、也还勉强能算是位高权重的身份,议事之后借故不走在楚微宫附近转悠。

岚王乌衣卫依旧守备森严。

奚行俭之前数月有好几次这样转,都被恭恭敬敬“请”了回去,事后各种被岚王阴阳怪气敲打。

不过这几日特别冷,乌衣卫也提不劲儿来,岚王又病着不管事。

不枉他不死心过来守株待兔,竟被他逮到了爬墙的皇帝!

活的!!!

好端端的,无病无灾!

……

二月十五月色明媚,奚行检牵着皇帝一路避开巡逻,躲到了不远的旧事馆中。

也是无法。

岚王军权在握、乌衣卫耳目又无处不在,就连堂堂天子都被逼得爬墙才能出来。

奚行检也不愿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陛下是被岚王幽禁于楚微宫中。”

“犯上作乱逆臣贼子,简直胆大包天!陛下请放心,那庄青瞿虽把持了禁军、绿柳营与乌衣卫,但京城尚有夏侯将军坐镇,我们亦有师律在北疆的梧桐军——”

“臣等只恨自己无用。之前岚王把持超纲局势未明,夏侯将军不允我等轻举妄动。因此今日虽见着陛下,奚某竟无法立即带陛下离开!”

“因此……还要委屈陛下再多忍两日,陛下恕罪,臣等该死!”

宴语凉:“爱卿无须担心,岚王无意谋逆。”

“此事说来话长……”

奚行检一愣。

还未及说什么,却听见一阵脚步响动。按说史馆大半夜的不该有人,可今日偏偏有人。

奚行检一把捞过皇帝便躲在藏书后面。

好在,来人只是是两个品级不高的史官,来寻白天不小心落下的锁匙。一边寻着,一边发挥史官必备的职业素养——八卦。

王右史:“唉,要变天啦,我说也干脆别找去了,咱们哥们还是赶紧辞官跑路吧。陛下他应该是真的没了,听闻灵柩都被岚王草草扔在了郁鸢皇贵妃陵里,京城不少百姓还自发去哭陵,我二叔公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