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晚上他回了家,躺床上跟徐叶叶聊了会天,就准备睡觉了,结果正迷迷糊糊时,忽然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就看到门口杵着个黑影,棒槌似的,正幽幽看着他。
张鹤险些没背过气去——气得。他压低了嗓子喝道:“你又要做什么妖?”
纪峣抱着一个枕头,面不改色地回:“臣妾过来侍寝。”
你他娘的可省省吧!!!!
张鹤想也不想:“朕有皇后了,不要妖艳贱货,滚!”
纪峣眨了眨眼睛:“臣妾也能清纯不做作的。”
张鹤:“……”
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张鹤的战斗力明显下降,几乎成了个弱鸡。面对平时他张张嘴、动动手指头就能灭掉的纪峣,现在居然有心无力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要被这糟心玩意儿气出脑梗。
纪峣已经熟练地关了门,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他的床上,然后整个人跟蛆似的爬了上来。倒是还没有彻底丧心病狂,知道睡张鹤没伤着的那边。
他成功爬床以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性地把发小往旁边推了推,又推了推,再推了推,直到位置够宽敞了,他才满意地收回手。
“……”
张鹤忍了又忍,好险没掐死这货。
等他终于折腾完,张鹤才顶着一脸认命似的生不如死,问:“你特么又有什么情感问题了?”
从今天温霖走后,纪峣一反常态一直作死开始,张鹤就知道,他今天晚上肯定会来这么一出——这不,晚上进屋以后他连门都没锁。
每回遇到事了也不说,就闷着,死也不说,只知道笑眯眯地可劲折腾他,跟逗猫逗狗似的,晚上再抱着枕头,从后院溜进他屋子里要陪睡,然而仍然屁都不放一个,就是不说——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他也从当初的惊悚抓狂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都看淡了,心累,真的。
毕竟赶也赶不走,把他扔出去,他就乖乖地出去,然后蜷成一团睡在你的门口,第二天大清早被父母发现以后还得挨顿批——张鹤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结果出乎意料的,纪峣这次居然不按以往的套路来了——这糟心玩意儿,以前进来以后,铺了枕头屁话不说,对他笑一下以后,就规规矩矩跟个尸体似的躺那,一动不动直到睡着。
这次不是。
张鹤惊讶地看着发小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环住他,然后像个小奶狗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
……他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们兄弟俩很多年没有这么亲密的拥抱过了,自打他撞见纪峣跟男人亲嘴以后——那会儿张鹤暗自纠结了很久,作为一个情商不高智商不低的直男,他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亲爱的基佬朋友。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把纪峣当他妹子。即,男女授受不亲,他最好得避个嫌。
纪峣一向心思玲珑又很体贴人,这些事,他没说,纪峣就懂了。
好像是为了“避嫌”,纪峣再没像他们从幼年到少年时那样打闹,似乎是用行动证明,他纪峣是那只绝对不吃窝边草的兔子。
那会儿张鹤为纪峣的识趣松了口气,长大以后回想起来,他却觉得心疼。
今天纪峣这么一蹭,不禁让张鹤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倒不是顾忌对方是个基佬,而是在纠结两人都大了,这样是不是有点可笑——到底还是伸出手,把纪峣环住,像小时候安慰纪峣那样,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熟悉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纪峣僵硬的背脊渐渐放松。
“怎么了?”他听到发小轻声问。
这种口吻语气,对于张鹤开始,已经是温柔max了。
纪峣搂住张鹤的脖子,又跟只小奶狗似的蹭了蹭对方的手臂。他闭着眼睛,声音低低的。
“阿鹤哥哥,我好难受。”
脑洞。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时皇上还是小太子,张国公还是小世子,出于种种政治考量,他们被放在了一块,从小一块长大。
有一天忽然发生了一场宫变,两人一路逃窜,他们躲进了一个偏殿,希冀禁军平叛后找到他们。
那一夜仿佛长得可怕。
小太子蜷着身子,靠着小世子,问:“你猜谁会先找到我们?”
小世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小孩沉默了一会,小太子忽然又推了推小世子:“你走吧。”
小世子拧眉看他。
小太子低头掰自己的手指:“我知道你不是愿意陪我玩,才进宫的。你是奉我父皇,还有国公大人的命令,被逼着照看我的。我们等了那么久,却还没有等到人,大概凶多吉少了。趁现在的机会,赶紧逃吧,你自由了。”
小世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你呢。”
小太子仍旧没有抬头看他,似乎要把手指玩出个花:“我是太子,不能走的。”
他等了半天,四下寂静无声。他有点伤心地想,对方大概是走了。于是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起了头。
冷不防的,他被股粗鲁的力道,直接带进了一个稚嫩的怀抱里。小世子不慎熟练地把他按在怀里,像是在抱一条不配合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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