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第52节(2 / 2)

gu903();却忽有一只修长的手指接了那泪珠儿,轻叹:“及笄大好的日子,不兴伤心的。”

云裳惊然抬头,下一刻,便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摄政王来得悄无声息,连个传报的人都没有。云裳心里为府内的布防暗记一笔,那浅淡的蔻木香近得恼人,挣个两下没挣开,凉声道:“王爷可知家父送剑给我,防范的就是孟浪小人?”

容裔心里啧一声:我只见他人回不来,还讨嫌地惹你伤心,自己又不来哄。

万人之上的男子随她坐在石子阶上,贵重的朝袍趺尘也置之不理,两只手没松开,瞧着挂在女子下睑摇摇欲落的泪珠,空不出手的王爷一径想拿唇去吮。

同时心里冒出个念头:她成人了。

这一日他本不该来的。及笄之礼对任何女子而言都是件郑重的事,唯独对华云裳来说,是一个柄悬在头顶未落的劫难。

前世她便是在及笄不久之后出的意外,容裔私心将这个日子囫囵过去,那么贼老天便算不到这个天也妒嫉的姑娘成了人,便也能高抬放过她。是以只派了付六过来盯着,更无大张其鼓办什么礼物。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她,尤其在那不知死的华蓉闹出这场事之后。

人来了,入眼就见着女子粉眸溶泪,孑孑孤伤的模样。

不似前世小花瓶,哭时会仰面含着一苞饱满的水光,哭泣也哭得孩子似的天真无忧,前脚落泪其后便能哄着睡得香甜——夕下抱剑饮泪的姑娘,拧了一苇可渡江河的韧劲与柔弱不堪轻折的风情于一身,

简直容不得人不心疼,也由不得人不心动。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眼掠到她的唇,带着野性直白,连遮掩都懒得,云裳一下子意识到了,连忙甩头转向另一面,那颗泪滴泫然被甩到阶沿下不知名的野花花蕊间。

小花柔细的杆茎被震得摆晃了一下,一如空持短剑无法脱身的女子娇躯。

云裳在华府的兵卫面前落泪尚且不好意思,何况是容裔,不敢给他行奇怪之事的机会,三两下收起伤感,平静脸色道:“松开。”

容裔以自身为她倚靠,将手臂收紧了些。

他不懂得什么“感时花溅泪”的细腻情肠,今日华府之事付六已经禀报给他,在他的立场看来,凡是对自己不利的人都该在这世上消失,理所应当。

当年他能毫不犹豫斩落那些他名义上的皇兄的头颅是如此,他即将着手斩除上辈子欠了他债的那些人,也将如此。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云裳处置了一个该死之人,甚至都没有取走她的性命,明明已经这么心软了,为何还要伤心呢?

——换成落在自己手里,只有一百种法子等着她生不如死!

容裔不懂,也不知如何令云裳开心,只好将人紧紧搂着,以自身的存在给她些依靠。

云裳深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请松手。”

容裔听着话里的疏淡,默了一下,磨磨蹭蹭松开手,低道:“江南沉船的事我已派人去查,你别太担心。”

果然,他不能完全了解云裳的心情,却知道她此刻最放不下什么事。云裳闻言当真没法再摆冷脸,起身理了理衣摆,只问了一句:“是谁做的?”

她半背容裔而站,后者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从声音中感到一丝心疼,正欲开口,华山匆匆走进院子,“小姐出事了,华——”

他的声音在看到容裔的刹那戛然在止,容裔同时沉目:“一把岁数的人了,什么叫小姐出事,姑娘生辰之日,寻晦气呢?”

云裳无暇咬字眼儿,她鲜少见华伯如此焦急的神态,想到他方才是送华蓉去庄子上,心里莫名跳了两跳,问:“出什么事了?”

华山看了容裔一眼,欲言又止道:“送二小姐去庄子的半路,忽劫出一伙人来抢马车,咱们的人和他们交上手,发现是大内的路子……”

宫里人?云裳心头猛跳,下意识看向容裔,后者面着夕阳而立,改了方才的耐性,变成一樽静止的雕像,沉吟无语。

云裳忍着心慌问,“然后呢,华蓉被抢去了?”

华山面色愈发不好:“原本按大小姐的吩咐,暗中随行的府卫众多,保下二小姐不是问题,可就在占了上风的时候,又冲来一伙五六个黑衣人,功夫极深湛,帮着将马车驾走,一径驶进了皇城门……”

进了皇城?什么人有理由将华蓉抢进皇宫?云裳心里隐约有个猜测,捏紧新到手的蛾眉剑撑着力气。如果先行抢人的一伙是婉太后派来的,那后一伙帮手又是谁呢?

华山仿佛知道些形影,隔三不隔五地暗觑容裔,不知这位爷究竟是个什么算计,也不知这话当说不当说。

“是我。”

容裔坦然接了话音,不曾心虚,反而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温柔地看着云裳,“不才帮了太后一点小忙,此时令妹大抵——已经一顶花花轿子抬进东宫了。”

云裳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疯子。

第49章多好的一张脸,可惜人是……

有琴颜接到学宫信函后未耽搁,直接去汝川府求见摄政王,身后跟着他的小书僮一路心惊胆战,忘不了驿馆里掌院呕出的那口血。

但有琴颜很着调,该当机立断的时候绝不书生意气,事毕后哪怕吐血三升呢,谁管他,可眼下一书院的兴衰,还得也只得靠他撑住。

换身衣衫赶来王府,有琴颜藏敛住所有颓唐,告诉了容裔一件秘事——非但两位参加南北辩礼的同门在那艘船上,他的老师,也在上面。

容裔当场便愣了。

这件事连他手底下的蝇卫都没探出来。

亚圣孟思勉,当世独一无二的文坛臣擘,历经四朝春秋,半个大楚的座师授于他手。

他在,便是以儒家仁义衡量世道的标尺还在,哪怕法墨道诸家大行于世巨巨煌煌,当面也要退避一席,垂手称师。

无人能保准,这位活了百二十岁的亚圣,眼下是否……还在世。

八月水流湍急,活了百二十岁的老人家不说被急流卷走,即便只是落水一浸,试想后果如何?

稷中学宫不参政却有自己的情报途径,有琴颜收到急信后,与云裳的分析相一致,做手脚的人可能是任何一方势力,唯独不会是与南学站在一个阵营的摄政王,是以赶来禀报相商。

连摄政王都不知亚圣在船上,那背后黑手十有八.九同样不知,若这件事捅了出来,教世人得知当世亚圣遭人毒手,到时礼崩乐坏,那还分什么南北,辩什么礼义,建什么太学,只怕中原文道、万千学子都将愤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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