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很快吃得底朝天。司马谦满足地打了个响嗝。
这番茄怎么这么酸。酸到鼻子想流泪。
春春端着切好的牛肉片走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把司马谦的面碗拿进厨房。
“大伯,二伯,来吃点。锅里还有很多。太奶奶,我给您也盛一碗。”
“你们吃。我不吃。”
老太太摆摆手,摇着轮椅停在沙发边,眯着眼望着小儿子建军。
心里很难过。
刚刚在路上,建军还说要给她下热腾腾的饺子吃,明天还要补一顿有鱼有肉有红菜苔的年饭。
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这孩子。
“俊梅,想哭就哭吧。哭哭送送你爸。他也会安心。”
老太太轻声说着,靠上椅背,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神色平静。
蓝白猫跑过来,跳上老太太的腿,安静地躺下,四脚分开。露出白色柔软的肚皮,任老太太颤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
蓝白猫张大嘴,打着呵欠,呆呆地望着沙发上躺着的人。
时间仿佛静止。
直到司马谦又开始呼噜噜地吃面。这次拌上卤牛肉片,更香了。
“还真饿了。春春盛两碗面!”
老二先给大哥拉好椅子,扶他坐下。把面碗和筷子都摆好。这才在大哥边上坐下。拿起筷子,深吸了口气,吹了吹面,正要开吃。
却见大哥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筷子。
“怎么不吃?我给你拿点辣椒酱?”
老二着急地站起身,椅子挪动得哗啦啦地响。
老大习惯性地扶住椅子。若是家里,椅子这样弄出噪声,会被岳父嫌弃。就像司马谦这样呼噜噜地吃面,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见弟弟疑惑地看向自己,立马像被烫到样收回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以前明明大家都这样挪椅子,感觉也没什么。
老大有些犹豫地说道,“还是先洗手再吃饭吧。卫生些。外面有病毒。国家号召的。”
他说的很慢很轻,很怕伤了兄弟感情。
“哦。好。等我一下。”
老二恍然大悟,跑去洗手间,打上肥皂,认真地搓了一遍。又用塑料盆接上水,咯吱窝夹上洗手液,急匆匆地跑回客厅。
他不爱用洗手液,觉得那个洗完滑滑的,冲不干净。但记得儿子孙子他们爱用这个,说消毒杀菌效果好。老大见过世面应该也喜欢用这玩意。
老大这些年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竟然是弟弟。一个大男人。
他听话地挤了几滴洗手液,细细地搓着手指缝,洗得特别认真。
其实水挺冷的。他手指节泡在里面,指缝里很疼。平时他都只洗热水。
其实他也不爱用洗手液,跟弟弟一样喜欢用肥皂。
“谢谢。”他也不知道除了这两个词还能再说点什么。
“哥,你快吃!面都坨了。”老二抱着面碗也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得加点辣椒酱。春春,你在冰箱里找下有没有老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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