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他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他说:别怕。
花不羡,“……”
她怕?怕个毛!
皇后站在皇帝面前,戏精附体似的,演得津津有味,“皇上,您可还记得有个叫‘扶柳’的宫婢?原先是宫里的,后来让澜妃送给幽王殿下做通房丫鬟了,可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了幽王妃,昨儿晚上被灌了毒药不说,还打断了几根肋骨,要不是她聪明找到本宫身边的同乡崔公公求救,现在只怕小命都不保了!”
崔公公事先早有准备,皇后话刚说完,扶柳就被一顶担架给抬进了养心殿。
她身段纤细,穿着精致,比一般宫女秀美得多,只是此刻胸骨凸出,面唇发紫,奄奄一息,叫人唏嘘。
花不羡和祁元殇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愕。
不是吧,皇后为了拉踩她,竟然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为扶柳治伤?
毒看样子也没解,顶多就是用药暂时压制了一下。
这样的心机手段,何其可怕?
花不羡甚至有点同情现在的扶柳,哪怕被她弄死,也好过这么不死不活的活受罪吧?
皇后这个人,当真阴毒!
花不羡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拳,紧接着,手心微痒,是祁元殇用手指轻轻在里头划拉,像是在为她打气一般。
花不羡哭笑不得,这时,皇后又说话了,“皇上,幽王他们小夫妻刚刚成亲,自是蜜里调油容不下第三者的时候,扶柳作为幽王的通房丫鬟,与幽王更胜一般人亲密,幽王妃会吃醋也是情理当中,可……”
皇后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待皇帝体会了她话里的意思,才又故意一撒娇,严肃道,“皇上,咱们辰国是一个讲法度的国家,就算只是一个通房丫鬟,可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幽王妃因为妒忌便又是下毒又是重伤的,不免有草菅人命的嫌疑。
本宫原先并不想拿这样的小事来麻烦皇上,可派了崔公公三催四请,幽王妃都不肯去本宫那儿,无奈,本宫只好在这儿说了。
皇上,可怜扶柳这丫头还是澜妃赐给幽王殿下的,要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就在宫里当个大宫女的好。”
皇后这话情真意切,说得半点不气愤,反倒是轻轻柔柔不急不躁,仿佛就是一般的饭后家常。
但听在皇帝耳朵里,那意味就深了。
可以说,方才皇帝对花不羡残存的那一丝丝好感,就这样被皇后三言两句,消耗殆尽。
再出口,皇帝明显的怒火上涌,语带诘问,“幽王妃,皇后说的可是真的?作为皇家儿媳,善妒是大忌,你居然善妒
不说,还手段如此狠毒,你该当何罪?!”
花不羡闭了闭眼,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他娘的累死了!怎么进个宫比打仗还累!
先是陆风卓,再是清河郡主,这会儿又来个扶柳,车轮战啊?
以至于她回答都有些没精神,“父皇,儿媳从不主动戕害任何人,可若是别人跑到儿媳的头上动土,儿媳还手,算应该吧?
皇后娘娘口中的这位所谓通房丫鬟,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通房丫鬟儿媳暂且不论,但她胆敢在儿媳的茶水里下毒,想要儿媳的命,这恐怕不是儿媳嫉妒她,而是她嫉妒儿媳嫉妒到失去了理智吧?
儿媳出身丞相府嫡女,现在又是名正言顺的幽王妃,一个认不清自己身份,还妄图毒害主母自己上位的卑劣丫鬟,儿媳出手教训她,哪里不对?”
“父皇,她不是儿臣的通房丫鬟,儿臣从未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