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要取我性命了,韩兄弟能解我一个疑问吗?”李鹜道。
“你要问什么?”
“和你同行的另外三十多人呢?”
“取你三人性命,还用不着那么多人。我让他们护送车队,慢慢跟来——”
李鹜道,“韩兄弟,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婆婆妈妈还想说什么?!”韩逢月怒了。
李鹜依然不急不慢,气定神闲地说:“你看我这新换的衣裳,能不能给我一盏茶时间,让我把衣服换回去再动手?”
韩逢月摇了摇扇子,扇坠上的玉鸟顺着络子打转儿。
他阴柔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恶毒的笑意:
“穿着新衣裳去见阎王,岂不是合适得很?”
李鹜叹了口气,道:“你大费周章,不会只是因为想杀人玩玩吧?”
“这就和你无关了,要怪,就怪你娶了不该娶的人吧——”韩逢月猛地合上扇子,神情突变,“动手!”
他话音未落,身旁二十个手下齐刷刷抽出腰刀朝他们冲来,沈珠曦身后也传来一声大吼,李鹍手拿两把大斧头跳下马车,落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甩着两只大脚丫子冲向韩逢月的人马。
李鹊抽出腰间弩弓迅速后退,将近战场地留给怒发冲冠的李鹍。
李鹍气沉丹田的怒吼和敌方的喊叫在空中相撞,打破了苍穹下原本的平静。
沈珠曦的心都提到喉咙口了,李鹜却不慌不忙地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扳着她一转,让她朝向马车。
“上车去等着,你相公收人头去了。”
沈珠曦怕自己成了拖累,慌张躲进了马车。
李鹜看着她上了马车后,转身面对战场外袖手旁观的韩逢月,缓缓抽出了腰间长刀。
“二十个人就想取老子的命——”李鹜说,“梦该醒了,你该死了。”
韩逢月刚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个侍卫忽然被那身高九尺的汉子活生生地高高抛了起来。他在半空慌张喊叫,手脚拼命挥舞却只能抓住无形的空气!
嗖——
一只弩箭化为残影,在半空中贯穿了侍卫的胸口!
还未落地,侍卫就这么在半空里一命呜呼,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就大瞪着不动了。
“啊!!!”
李鹍随手抓住一个向他砍来的侍卫,揪着他的发髻,抡着他像风火轮一样转了起来!
被迫在空中旋转起来的侍卫惨叫不断,甩出的双腿接连被己方的刀剑砍伤,不一会,他身上就被砍得鲜血淋漓了。李鹍把他像用过的脏布一样甩开,抡起双斧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
李鹍轻松以一敌十,再无一人敢靠近送死。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家眷都在我手上!”韩逢月怒声道。
在韩逢月的威逼之下,剩下的侍卫互相看了看,咬牙一齐冲了上来。
李鹍挥舞两把斧头,无需任何花招,单凭力量就杀得众敌节节败退。再加上李鹊在后方用暗箭辅助,二十个人不一会时间就倒下了大半。
其中一名侍卫瞅准时机,攒足吃奶的力气朝着九尺壮汉的后背砍去!
刀风还没碰着那汉子的后背,他自己就先一步被背后的长刀给砍着了脖子!
鲜血飙飞,他露着震惊的表情回头,看着无动于衷的罪魁祸首。
李鹜抽出陷进侍卫脖子里的长刀,反手捅入背后袭来的敌人。他一个旋身,一脚踹开鲜血从口中涌出的偷袭侍卫:
“想偷袭老子,你还嫩了点!”
韩逢月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底气来自何处。
这姓贾的三兄弟,一个擅长近战肉搏,力大无比;一个擅长盯着致命处放暗箭,歹毒阴狠;还有一个,正面作战不输于人,偷袭阴人也毫不手软。这三兄弟同时出现在战场上,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他们三人毫无疲态,反观己方剩下的这十人,却早已军心溃散,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韩逢月剩下的十人就又倒下了四个。
韩逢月见势不对,毫不犹豫抛弃属下,翻身上马:“驾!”
骏马刚扬起前蹄,一只破空而来的弩箭就射中了飞扬的马腿。一声吃痛的哀鸣,韩逢月跟着他受伤的马一起摔倒在尘埃飞扬的地上。
眼见主子先丢下他们逃跑,剩下的几个侍卫也毫不犹豫抛下摔下来的韩逢月逃向了树林。
韩逢月在心里把这些背忠忘主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蹬开受伤的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要逃跑,一只沾着斑驳血迹的长刀横上了他的脖子。
他战战兢兢地转头,看向身后掌控他性命之人。
李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韩兄弟,来都来了,急着走什么走?”
第97章“此诗,便名《鸭客行》……
溪水还是那个溪水,只是不复宁静秀美。
李鹜抓着韩逢月的发冠,把他从水面下提了起来。缺氧多时的韩逢月好不容易重回地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