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
李鹊垂眸望着地面,许久没有说话。
“死了就死了,对吗?”李鹜说,“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把他当做你的二哥。”
“大哥——”李鹊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抹哀求。
李鹜无视他的恳求,继续说了下去。
“你嫌弃他是个傻子,他虽力气大,可他总是笨手笨脚,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让你收尾。你面上对他恭敬,心里其实不屑。这些,我都知道。”李鹜说,“以前我装作不知,因为我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对待雕儿。可是这一次——”
李鹜面无表情,眸中神色比潭水般空明清凉的月光更冷:“雀儿,你越界了。”
“大哥……”李鹊的声音颤抖了。
“雕儿是为了让我活命,才烧坏了脑子。他变成这样,都是我的原因。我早就发过毒誓,我李鹜有一口酒,他就有一口肉,我李鹜能活一天,他就绝不会只活半天——”
李鹜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鹊,一字一顿道:
“你既然不能把他真正当作兄弟,也就不用把我当作兄弟。”
“大哥!”李鹊大惊失色,慌张道,“我知道错了,大哥不要赶我走!现在是非常时刻,危急关头,还请大哥原谅弟弟一次,让弟弟将功赎罪!”
“我这里不需要貌合神离的兄弟。”李鹜沉着脸说,“你走吧。”
“大哥!”李鹊叫道,“我虽对不起二哥,但我对大哥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如果今日中毒的是大哥,我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为大哥抢来解药——”
李鹊情绪激动,双眼发红,半是祈求半是哀求地看着无动于衷的李鹜。
“用不着。”李鹜打断他的话,冷冷道,“如果做不到一视同仁,当年喝的结义酒也只是一个笑话。这个兄弟,不如拆伙。”
李鹊呆在原地,眼中闪着水光,李鹜却看也不看,转头对床上的李鹍道:“开工了,想吃肉就跟我来。”
李鹍一个激灵,赶紧下床跟来。路过李鹊身边时,他停了下来,讶异地看着跪在地上不动的李鹊。
“三弟,你不走?”
李鹊抹掉眼泪,不顾李鹍呼喊,翻窗从后院离开了。
第74章“黄爷,来都来了,不如……
鱼头镇唯一一家客栈的天字号房里,气氛凝重,黄金广铁青着脸坐在床上,地上扔着几条被血浸湿的纱布。
黄金广的心腹识得老大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出言斥责道:
“你这老头,到底会不会啊?你一会上这个药一会上那个药,这都多久了?你是不是糊弄我们啊?!”
“就好了,就好了……”唐大夫拿起纱布,把黄金广脖子上糊着厚厚一层药膏的伤口给缠了起来。
他一边慢腾腾地缠,一边慢腾腾地说:
“你们年轻人呀,就是沉不住气。这伤口这么深,差一点就割断了气管,我不多上点药,你这好得起来吗?”
唐大夫不慌不忙的动作气得人够呛,可鱼头镇上只有他一个大夫,再是生气,此刻也只能咽了这口气。
终于,最后一点纱布也缠好了,唐大夫刚打好活结,黄金广就推开他站了起来。
“我们走。”
“哎,老夫的诊金……”
一名手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来,银子掉了下去,咕咚一声滚去了桌下。
唐大夫叹了口气,弯腰去捡。那扔银子的人对着他苍老狼狈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跟着黄金广的脚步迈出了客房。
“黄爷,我们现在怎么办?”黄金广身旁的心腹弓腰道。
“回襄阳重整人手。”黄金广面沉如水,“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要是还取不了李鹜的命,我这黄爷不做也罢。”
心腹小心附和道:“黄爷这次是着了那李鹜的道,我们连夜赶回襄阳,明日傍晚不到就能重新杀回鱼头镇。等杀了李氏兄弟,那美貌妇人,自然也是黄爷的囊中之物。”
“李氏已经不重要了。”黄金广冷笑着,眼中露着狠厉的凶光,“老子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从我身上流出的血,老子一定要在李鹜身上加倍找回来。”
“要派人去请新姨娘吗?”
“不必,最迟明日傍晚,老子就会回这里取李鹜的项上人头。”
黄金广走出客栈,手下已经将马匹牵出。各人翻身上马,向着夜色中的镇门疾驰而去。
马蹄飞扬,明月高照,雨敲屋檐般的蹄声响彻在寂静的夜幕下。
黄金广一行出了鱼头镇,疾驰上一条铺满落叶的山坡小路,原本平行的队伍自然转换成两人并驾齐驱,数排同行。拐角近在眼前,坡下水声潺潺,只要拐过眼前这个弯,他们就彻底出了鱼头镇的边界。
“都跟上!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襄阳!”黄金广的心腹回头打气,大声道,“我们早日赶回襄阳,就能早日为黄爷报仇雪——”
异变突生。
高扬的马匹嘶鸣打破了夜色下的平静,队伍最前端的两匹快马轰然倒地,他们身上的骑手被猛地甩出,噗通一声落进湍急的河水里。
一条绊马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道路中央,绊到了来不及反应的两批人马。
黄金广冲过绊马绳,后背起了一身冷汗,还不等他停下思考,密林两边突然飞出数不清的箭矢。
那些粗制滥造的箭矢虽然没有准头,力道也差上一些,但胜在数量多,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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