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和庆王妃本还带着侥幸。
可看到玉佩那一瞬间,当场跌倒在地,完全顾不上风仪,痛到极致时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郭濂假惺惺上前,“王爷王妃节哀顺变。”
“郭濂!南市怎会突然失火?你身为知府,难辞其咎!”
庆王面容癫狂,大声斥责。
郭濂张口欲答,衙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父王所言甚是,郭大人防火工作做得不到位,竟烧死了无辜百姓,实在叫人痛心!”
整个衙门都静了。
郭濂仿佛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珠子盯着门口。
少年世子徐徐踏入衙门。
庆王和庆王妃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迅速抹掉眼泪,优雅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双双捂着胸口道:“确实叫人痛心!”
楼喻递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行至焦尸旁,突然惊讶道:
“哎呀!这玉佩我刚刚送给了郭棠,不会吧,不会吧,郭大人,这不会是郭棠吧?”
郭濂懵了懵,陡然暴喝出声:“你说什么?!”
楼喻眼也不眨道:“我约郭棠去南市,分别时他看中我的玉佩便要了去,未料竟在此处见到玉佩。”
“……”
衙门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说被烧死的是庆王世子吗?可是庆王世子突然活生生出现在衙门,还口口声声说拿着玉佩的是郭少爷!
这还能更意外点吗?!
府衙一众官吏和衙役,皆噤若寒蝉。
其中有部分官吏清楚郭濂今日所图,本来还在期待胜利即将到来,可现在呢?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一些不知情的,只觉得这件事反转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法定论。
委实太过精彩!
郭濂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楼喻眨眨眼,一脸同情地说:“这尸体也认不出来,或许不是郭棠呢。”
郭濂有那么一瞬间,化身方才的庆王和庆王妃。
心脏痛得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他完全不想相信楼喻的话,可是楼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郭棠真的出事了?!
“报——”
又一个衙役急急忙忙跑来,满头大汗道:“禀大人,东门八里外忽有强匪出没,田庄损失惨重!”
郭濂双眼一黑,东门郊外的田庄,不就是他和郭棠定好藏匿楼喻的地方吗?!
怎么又冲出一群强匪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骤然看向楼喻。
世子殿下神色恬淡平和,迎上他目光时,竟还微微笑了一下。
郭濂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他颤着手指向楼喻,“你……你……”
楼喻抬手相请:“这具焦尸到底是不是郭棠尚需商讨。郭大人,不妨入内一叙?”
话说到这份上,郭濂要还是听不出来,他就真的蠢了。
如果他不妥协,保不齐郭棠会变成真正的尸体。
他胸膛起伏不定,目露凶光,粗哑着嗓子道:“楼喻,府衙外有重兵把守,你若想作乱,还得问过他们的刀口!”
如今庆王一家三口都在府衙,如瓮中之鳖。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去。
楼喻轻轻一笑,矫矫不群,玉面生光。
“郭大人,你指的是城中仅剩的数百驻军?很抱歉,他们眼下自身难保。”
话音刚落,府衙外整齐震天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穿着玄衣、腰系朱带的高大男子带兵而入,均手持利刃,威风凛然。
“属下李树,叩见王爷、王妃、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