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郭濂一把捂住他的嘴,低斥道:“这种话岂能随便乱说?!”
“爹,”郭棠扯下他的手,神情郁郁道,“再这么继续下去,你就不怕咱们家再也压不住庆王府了?届时您怎么跟朝廷交待?”
郭濂倒是很意外,没想到他儿子还有这样的觉悟,不由心中甚慰。
他语重心长道:“这你不用担心,爹早就找好了后路。此前爹收到京城来信,如今朝纲紊乱,连老师他们都有隐退之意,爹瞧着,总觉得会出大事。”
郭棠惊讶地瞪圆眼睛,“已经这么乱了吗?”
他爹口中的老师,乃大盛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极高,连皇帝都对他尊敬有加。
如果朝政已然乱到让他都心生退意,可见到了山穷水尽之际。
他不由问:“爹说的退路是指什么?”
郭濂压低声音:“这些年,爹藏了不少银子,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天,咱父子俩可以带着银子隐居,岂不快哉?”
郭棠先是一喜,接着眉头一皱,“倘若天下真的大乱,那您认为庆王府还能……”
“你是傻了还是被楼喻蛊惑了?”郭濂没好气道,“就凭那三千无能府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郭棠也觉得如此。
他想了想,又道:“爹,咱们去隐居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带上楼喻?”
郭濂斜着眼:“你什么意思?”
“到时候他走投无路,我给他一条生路,他还能不谢我?”
郭棠畅想道:“他可是皇室正统血脉,您难道不想让皇子龙孙给咱们端茶倒水?”
郭濂浑身一个激灵,瞪直了眼。
想啊!他太想了!
他笑眯眯地拍着儿子的肩,“有志气,不愧是咱老郭家的种!”
郭棠笑着低下头。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面到底有些隐秘晦暗不愿透露。
——今日见了楼喻,只觉得他风华更盛。
回府后,郭棠从桌案下的暗屉里取出一本书,翻开几页纸,目光落在那页插图上。
身旁伺候的长随瞅见一眼,不由腹诽:公子的喜好真是古怪,总爱看两个男子滚在一起的图。
看着看着,郭棠突然气冲冲地将书扔到地上,嘀咕道:“画的什么狗屁玩意儿!丑死了!”
长随小心翼翼捡起书,问:“公子若是不喜这本,奴去买新的回来?”
“买再多有什么用?”郭棠往后一靠,拉着一张脸,“没一个画得好看的。”
长随暗叹一声,壮着胆子道:“公子若当真喜爱,不如奴替您买个标致的人回来?”
郭棠沉默片刻,叹道:“再标致,能及得上他?”
毕竟伺候多年,长随对郭棠的了解甚深,他转转眼珠子,低声道:“公子若有喜欢的人,将人弄到手不就行了,何必让自己伤神?”
郭棠翘着腿,瞧他一眼,哼笑一声:“你倒是机敏。那你说说看,如何能弄到手?”
长随凑近一些,轻声道:“公子,您可是知府之子,在庆州府,除了家主,您可是这个!”
他竖起拇指,接着道:“可是那位不一样。不管怎么说,您的身份足以压制那位,又何必如此小心?”
“你懂什么?”郭棠拧眉道,“如今他和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要是想同归于尽,咱们也就完了。”
“您不让他同归于尽不就行了?”长随双目微敛,掩住其中深意。
郭棠不断念叨这一句,忽地一笑,“你倒是说说,如何做到?”
长随信口道:“咱们有一千驻军,庆王府有三千府兵,看似数量上有所差距,但咱们有武库。”
郭棠斜目瞧他,“那又如何?”
“众所周知,庆王府兵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早就惫懒多年,没什么战力,咱们驻军训练不断,骁勇善战,两者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而且,庆王府兵手中没有像样的武器,最多就是些木制的弓箭,箭头都只是木头削尖的,什么刀啊斧啊就更别提了。
“可咱们不一样,武库里铁制的刀枪箭矢完全够用。更何况,庆王府兵连身像样的盔甲都没有。公子,咱们完全有能力压制他们,不如将人夺了来,省得受其钳制。”
郭棠深深瞅着他,语气听不出什么:“以前没看出你还有这等心思。”
长随立刻跪地道:“奴只是不愿看到公子伤神。”
“可你别忘了,他有账本,一旦出手,咱们也讨不了好。”
长随却道:“只要出其不意地将人制住,自然不必担心账本。”
用人质交换筹码,自古以来,都是相当好用的。
郭棠可耻地心动了。
想到今日楼喻在他面前“指点江山”的风华和气度,他胸腔处瞬间迸发出一股意气。
他立刻起身道:“我去找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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