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无语,小心翼翼探手过去,松了一口气,“只是鼓了包,应该没什么大碍。”
早就听闻庆王世子飞扬跋扈,如今亲眼见到霍延惨状,老大夫暗自摇头叹息。
他重新包扎伤口,善心嘱咐几句,拿了诊金就要走人,却听楼喻问:“三墨,阿纸,你们方才有没有受伤?”
老大夫捋捋胡须,心道这世子对手下人倒还不错。
冯三墨和阿纸摇摇头,他们只是出了力,没受伤。
“殿下,您受了伤。”阿砚出声提醒。
老大夫好奇看去。
楼喻扯开衣领,细长白皙的脖颈上居然青紫一片!一看就是被人掐的!
堂堂庆王世子被掐,谁敢这么不要命?!
老大夫心领神会,瞥向昏迷的霍延,一时迷茫极了。
如此烈性桀骜的家仆,世子却还愿意请大夫,怎么看也不像是跋扈的人啊。
怪不得世子的声音听起来那般粗哑,他还以为是要长大了。
老大夫凝目细看,心中止不住惋惜。
白嫩脖子上这么大块的青紫,谁看了不心疼?更何况,世子生得相当俊秀,仰着脖子让他上药的时候,不知有多乖巧!
楼喻并不知道老大夫在极短时间内由黑转粉,他目光落在霍延身上,正头疼着呢。
老大夫上完药,楼喻交了诊金,礼貌道谢,让阿砚送其出府。
老大夫刚走,霍延就醒了。
见楼喻坐在床边,他腾地坐起,作势扑上来拼命。
“若是想害死霍煊和霍琼,你尽管动手。”楼喻神色冷冽。
霍延瞬间顿住。
他瞪着一双凶戾的眼,双拳紧握,盯着楼喻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不休。
到底是刚刚家破人亡的十四岁少年,能忍到这个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在此之前,任凭“楼喻”如何打骂,他都无动于衷,这次突然发疯,无疑是因为触及他的逆鳞。
楼喻问:“你想死?”
霍延不吭声。
他当然不想死,他还有大仇未报。
楼喻突然一脚将他踹翻,恶狠狠道:“你今日伤我,我不会轻饶你的!”
言罢吩咐冯三墨:“找绳子给他捆住!等那两个小奴来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至于团聚之后会发生什么,在场之人想都不用想。
霍延挣扎着要爬起来,浑然不顾伤口渗血。冯三墨迅速寻来麻绳,将他手脚缚住。
霍延本就受了伤,方才已耗尽他所有精力,如今只能任人摆布,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楼喻忍着喉咙疼,继续嘱咐冯三墨:“在那两个小奴来之前,给我好好看着!”
少年眼中满是滔天愤怒。
楼喻并不在乎。
霍延性格刚烈桀骜,对朝廷和自己抱有极大的恨意,即便自己对他示好,他也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就得剑走偏锋。
楼喻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是个心硬如铁的人。他做不到趁他病要他命,也不愿意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
那就只能将人收入麾下,让他加入己方阵营。
想让霍延这种人投诚,得徐徐图之。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满腹心事回到东院,天已大黑,楼喻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这个世界的版图构造。
他虽看过书,但书中不过寥寥几笔,看到地名楼喻也只是匆匆掠过,根本不会在意。
而原身的记忆里,除了知道这个朝代叫盛朝,庆州府北边有个吉州府,京城在庆州府的西南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惜连张地图都没有。
在大盛,地图大多用来军事作战,一般极为机密,庆王只是个不受待见的藩王,府中是不可能存在这种东西的。
楼喻只好自己想办法。
恰好冯二笔办完事回来,楼喻问他:“府中可有游记?”
冯二笔摇首表示不知:“奴去问阿爹。”
原身不爱看书,书房里除了启蒙读物,不闻其它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