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满满当当全装着货,高高地耸得比小山还高!
一溜儿运进来,崔二压阵手里拿着一张清单,递到含钏手上,“...在码头上粗略核对了一趟,大致对得上,出航前,您给了船老大三百两银子,因曹同知的关系,所有钞关的银子都没给,略节省下三十两余银子,水路的赋税也是按十中有一来收取的,约莫节省了二十两余银子。一满船货物的银钱已结给了蒋家,加上赋税、船工劳工、船上吃喝,总计付出二百四十八两。”
二百四十八两,运回来了五只板车的货。
这...
这就是倒爷赚钱的诀窍!?
不过这其中有曹同知的功劳,毕竟各个口岸“钞关”节省下的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
若没有曹家的面子,这艘小小货船也不能跟在大船队后面风平浪静地驶航...
含钏对着清单挨个儿清点,“干鲍、海参、鱼胶、干贝、笋干...”再上手摸了摸,点了点头,货是好货,特别是干货,摸上去不沾手也不润,说明货真价实,水分脱得非常干净。
板车后面,是玉树兰芝的曹同知。
翩翩浊世贵公子背着手,跟在板车后进了内院,深吸一口气,同含钏说笑,“...如今您这院子,嗅上去,就像刮过一股味道浓重的海风。”
含钏也笑起来。
这比喻是恰当的。
慢慢一院子的海货干货,封存在牛皮纸里,看上去有些壮观,散发出的味道也很有海的气息。
一闻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含钏拱拱手,“还得多谢您!”
曹同知笑了笑,明朗疏阔的眉眼就算立在一众海参、淡菜里,也显得很出众。
曹同知乐呵呵道,“您食肆生意越做越大,前些时候,某出门一看,哟!怎么右边是‘时鲜’,左边是‘时甜’,曹家府邸便在两家食肆里夹缝生存...”
含钏抿嘴笑起来,“您放心,‘时甜’下午打烊,‘时鲜’打烊时辰也早,必定不影响您府上的休息。”
曹同知笑起来,连忙摆手,“可不是这意思!我家祖母在您这儿吃过一餐后,对您和这食肆赞不绝口。
“某便想着,照您这开疆扩土的速度,没多久就该收购曹府,脚踢秦王府,到时候这一溜东堂子胡同全跟您姓,姓贺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佛跳墙
这就过奖了,过奖了。
担不上,担不上...
含钏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开玩笑,曹家那个宅子,庭院里可是有湖的!
没有二三千两,能拿下来?
她上哪儿去偷二三千两银子...
还有秦王府。
通过和亲的方法,合理并购倒是可行...
不过,曹同知说起那位挺身而出帮了她的老夫人,含钏看了看满院子摞成小山的海货,笑着邀请,“...说起您祖母,上次的事儿还没好好谢谢她老人家。上回夜里太晚了,后日看您有空没,若您有空,邀您与薛老夫人来‘时鲜’吃一吃新菜,您看成吗?”
含钏想了想曹同知的年岁,又添了一句,“也邀您府上的女眷一同前往。”
既然薛老夫人都从江淮来了,那曹同知家中的妻室也必定一并来了的?
曹同知都多大年纪了,应当早有妻室了吧?
曹同知想了想,一口应下,“后日能行。”又笑了笑,“就某与祖母两个人,家中再无女眷了。”
哎哟。
刚那话儿可没说好。
含钏蹙了蹙眉。
这年岁都还没娶亲的,要么是自个儿有问题,要么是家里有问题,要么是天老爷让你有问题...否则早该急了!
无论哪里有问题,刚自个儿那话说得有戳人伤疤之嫌...
含钏想张口补救,却被曹同知一眼戳穿,“您什么意思,某心里明白的!”
曹同知笑得豁然,“故事很长,一两句话说不完,若哪日有空,某坐下来与您好好说。”
这倒也不必...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含钏抿嘴笑起来,岔开了话题,“那便后日恭候您大驾光临了!”
曹同知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再看这一院子的好东西,颇有些心动,“闽菜不好摆弄,尤其是海味,很是验校功力...便静候您的大餐了。”
为啥定后日?
因为发各类海货干货,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
东西一来,含钏马不停蹄地择取出上品,取了鱼翅、鱼唇、淡鲍鱼、刺参、鱼肚沸水微火炖煮小半个时辰后,挨个儿洗去沙粒,再照顾着灶台,文火慢煮三个时辰,捞出后用清水浸泡六个时辰,最后再将耐煮有独特气味的干货选出来放上葱姜蒸上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