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2 / 2)

gu903();捕头掂量着力气为难地想着该如何动手,兀地听见前面一阵马蹄声响,越来越近,是巡防营里的人。

新上任的祁营长在众人前勒紧马绳,急道:“何大人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静惜街,傅家出事了!”

京兆尹当头一个棒喝:“出事了?出了何事?”

“听说是血莲怪贼动的手,不知傅侯爷和傅小侯爷伤得如何,唉呀你快跟我上来吧。”祁营长一把把他拉上马背夹紧马肚一抽鞭扬长而去。

“竟然是静惜街出的事不是我这金水街啊,”沈文宣高声道,“何大人怕是被这血莲怪贼给忽悠了。”

邵尚书:“对、对,声东击西嘛,这姓何的岁数大了还能着了这道盒盒盒盒盒,他刚才说谁出事来着,傅家?唉呀,这不正好,谁让傅家那个毛头小子今早那么嚣张——”

“大人,”沈文宣笑眯眯地打断他,“你该回去睡觉了。”

“嗯,啊?没事,我不困,我还能喝!”

“不困就回去写奏折帮我参何大人一本,拜托大人了。”沈文宣帮他转个身,示意王沐泽将人送回府,自己背过手也进了自己府门。

估计明日又是一顿大阵仗。

金銮殿,安郡公主跪在大殿上满脸泪痕:“皇上,请皇上定要为我家侯爷和我儿做主,那怪贼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京城内作乱,昨夜竟无故取我儿性命,我家侯爷也受重伤,我一妇人家无德无才,了无倚仗,感觉这天都要塌下来了,求皇上能为我傅家主持公道,求皇上呜呜呜哇哇哇哇”

“母亲,”二皇子妃一边哭一边护着安郡公主,“母亲,您要保住身体啊母亲,傅家大小的事还需要母亲来主持,您若倒下了,重伤的父亲怎么办?”

二皇子:“父皇,那血莲就是阴邪之物,以此代指的怪贼又是什么好东西,此事便是警戒,若不彻底清除血莲势力,我京城永无宁日。‘’

沈文宣站在大殿左侧的第三列,秉承吃瓜不怕事大的态度似笑非笑地看着,瞥一眼上面皇帝的表情,嚯,好阴沉。

崇信帝:“祁连,何久,你们二人说说昨晚是何情形。”

祁连率先一步:“皇上,昨天晚上巡查的甲士经过静惜街时突然发现不对,以往静惜街偏僻,几乎没什么人来往,却突兀地停着一辆马车,等走近一看发现是傅家的,箭矢遍地,地上撒着血莲图,傅小侯爷坐在马车内被一□□穿胸而过,当场气绝,而傅侯爷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腿脚还有胳膊受的伤有轻有重,但无碍性命。”

“皇上,”安郡公主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我家、我家侯爷醒来后吩咐我定要将这本折子交给皇上察阅,或许就能把那些腌臜东西给找出来!”

崇信帝让人呈上来,打开只看了一眼眉间顿时皱得死紧。

“荒谬!简直无法无天!”崇信帝将折子“啪”地拍在桌子上,雷霆之怒,眉眼间皆是阴鸷,下面的大臣缩紧脖子,更加恭敬。

这折子上记着昨晚傅侯爷听见的童谣,还点明是乞丐孩童间传唱的。

崇信帝:“何久,朕听说你昨晚抓到了那些怪贼的踪迹,可当真?”

何久手指一抖,硬着头皮道:“回禀皇上,昨晚那怪贼公然在顺天府门口杀人后逃跑,微臣带着府中衙役寻着踪迹找过去,在金水街失去了那些人的踪影,不过听那条街上的乞丐透露,他们看到那些怪贼进了沈府。”

沈文宣:“何大人昨天晚上在我府邸可是好一顿搜查,结果什么都没找到,那些乞丐说的话对于大人来说就这么可信?”

乞丐,乞丐,又是乞丐!崇信帝握紧拳头,他知道经过年夜的动乱后,京城百姓有不少流离失所,沦为讨嗟来之食的流民,但他万万没想到会乱到这种地步。

赫丞相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哂,他早就上书表过京城流浪人数至少多了近两倍,若不尽快安置迟早出事,结果这皇帝忙着请相国寺的和尚来念经祈福,也不肯出银子救助百姓,让人有机可乘利用起这群人做事,怪得了谁。

二皇子:“父皇,万事无空穴来风,既然有人看到那些怪贼进了沈府,虽未在府中找到确实的证据,但至少证明沈文宣与那些怪贼有些许牵连,儿臣恳请父皇对沈文宣彻查。”

邵有礼:“皇上,臣不敢苟同,昨晚出事前沈大人与微臣一直在一起,没有机会动手,更没有动机对傅家半路截胡,而何大人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就擅闯沈大人府邸搜查,目无纲法,难免不让人怀疑有人故意针对。”

何久:“臣只是办案心切,没有邵大人想的这般龌龊。”

邵有礼:“若你真勤勤恳恳办案,实事求是,就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暗指沈家。”

二皇子瞪向他:“邵尚书,他是你的下属你自然护着——”

“恐怕不只是下属的事,我是七皇子一脉的人,你是二皇子,自然对我费心打压。”沈文宣看向他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点明朝堂两派之争。

二皇子:“你——”

“够了!”崇信帝猛得拍了一把桌子,朝堂静音。

二皇子拼命想在沈家头上扣屎盆子反而让崇信帝偏向相信沈家是无辜的,同时更加厌恶夺嫡之争,他还好好地坐在龙椅上,任何人都不得乱动!

半晌之后,崇信帝沉声道:“老二,朕看你今日陈情激昂,颇有挥斥方遒之意,可见你十分想参与朝政,朕便免了你半年禁足,准许你每日上朝。”

二皇子一喜,还未谢恩便听崇信帝接着道:“老七,你上前几步。”

“西南五州损毁严重,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户部已经准备好赈灾银两,就由你担任钦差大臣,替朕安抚好西南。”

七皇子一懵,愣愣地接过皇上印上玉玺的圣旨。二皇子却嫉妒地想要发疯,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赫丞相紧抓住手按了下来,得了点儿甜头就莫要再得寸进尺,分寸最为重要。

让二皇子参与朝政是因为傅家重创,给二皇子一脉的补偿,而让赈灾这样的肥差落在初次上朝的七皇子头上,本质还是扶持七皇子,若他这次做得好,便可在朝中立足。

沈文宣瞥他一眼,这皇帝虽说不喜党派相争,但制衡的事一样不少做,若他真想朝堂宁静,将七皇子按下去,专心培养二皇子即可。

安郡公主声音嘶哑:“皇上,我傅家之仇皇上——”

“朕知道,”崇信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巡防营长祁连,由你彻查血莲怪贼一事,同时肃清京城内的乞丐,一个都不能留!”

肃清——或赶或杀。

祁连握紧手,低声应是。

傅彦睿到底是崇信帝宠着长大的,傅侯爷又是十几年的纯臣,崇信帝看着安郡公主憔悴的脸于心不忍,缓声道:“将彦睿的尸身停灵在天坛两日,接受圣僧洗礼,傅侯爷伤好之前就不要上朝了,朕派太医每日看着。”

安郡公主闭眼失落至极,但还是强撑着道:“多谢皇上。”

下朝。

沈文宣悠哉地走去天坛继续静坐,傅家的动作很快,傅彦睿的灵柩不久便被抬了上来,沈文宣特意瞥一眼里面毫无生机的人,没心没肺地笑了。

邵有礼却感觉冷得很,默默离那台灵柩远一点儿,沈文宣坐在他旁边,道:“多谢大人刚才出手帮忙。”

邵有礼:“无事,都是七皇子的人,自应互相扶持。”

沈文宣停顿了一会儿,试探着道:“那七皇子赈灾一事沈某在西南有些人脉,或许能帮上些忙。”

“这倒是不用,”邵有礼瞥他一眼,尴尬一笑,“七皇子赈灾会有户部的人从旁协助,这件事就不劳沈大人操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沈文宣余光看向他,他自曝西南有人本就是冒险,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沈文宣收回那一丝热情,闭紧了嘴。

忙可以互相帮,但若真触及利益,他与这七皇子的外家终是两路人。

日落西头,沈文宣出宫,刚上马车就听下属来报乱葬岗处来了人——迟家父子。

这时天还不是很黑,秦沐不可能现在动手,何况乱葬岗还守着两个墓人,等夜半十分,乱葬岗一个人都没有了,四周静悄悄的,秦沐才从躲着的地方出来,带着迟冀穿过半人高的杂草借着微弱的火折艰难地在野坟间辨认。

被一袭草席卷了随地一扔的尸首无数,秦沐一一看过去,眼中充满了急切,一点儿都不在意乱葬岗中呕人的恶臭。

突然,秦沐瞥见一只从草席中露出来的手,上面的老茧让人很熟悉,而他旁边就是吏部尚书一家的尸身,秦沐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睛却悄摸红了,手抖地掀开席子,里面竟不是他夫君。

乱葬岗的风吹得人后背发凉,迟冀壮着胆子掀开周围几个草席,一圈下来都没看到熟悉的那张脸。

两人惊疑,对视一眼,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心肝一跳。

“迟蓟的尸身不在这儿,被我收在了其他地方。”沈文宣站在外围已经看了很久了,突然开口道。

秦沐站起身一把将迟冀护在身后,在这种特殊的地方忽的蹦出来一个人任谁都会感到既诡异又恐惧,秦沐指尖都在抖,但仍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王沐泽提高灯笼将他俩仔细照了照:“看见没有?地上有影子,自然是人。”

秦沐仔细看了看,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戒心仍紧绷着。

“将你们从郊外宅子接走的人是我派过去的,”沈文宣道,“找你们只为一事,我想要迟蓟留下的东西,你们若交,我便告诉你们迟蓟的尸身在哪。”

那是他们保命的东西,若真交出去,他们还能活几天?而且这人跟他夫君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知道他们今晚要来找迟蓟的尸身?

秦沐打量了他几眼:“你怕是皇后的人吧?”

“不是,”沈文宣否认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不重要,只需知道我想要你手中的东西来扳倒皇后,想必你也清楚你夫君作乱西南一事不是主谋,皇后利用完你夫君就舍弃不管,你心中是何滋味?”

秦沐沉默了一瞬,迟蓟为了别的女人发疯到这种地步他无疑是心酸的,但人已经死了,这心酸便成了永填不满的空,有的时候感觉痛也是虚的。

“你不用挑拨我,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要么你放我们走,要么就在此果决了我们俩吧。”他轻声道,紧紧拉住迟冀的手,这人身份不简单,深夜在此恐怕也是暗中备了不少人,他们一弱一小,强撑怕是撑不过了,只能以退为进。

迟蓟的尸身他固然看得很重,想要他入土为安,但还比不上他们这两条活着的命,只要那封信一天不交,他们能活下来的希望就是最大的。

沈文宣手腕略转了转,他今晚不想杀人,便从袖中掏出颗琉璃珠扔了过去:“我给你时间和机会,想清楚之后可以来沈府来找我,一个人在有足够的能力时不会不想复仇。”

“另外,迟蓟的尸身我停放在了义庄。”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乱葬岗的气味儿呛得他鼻子不舒服。

迟冀等他走远前走几步将地上的珠子捡起来,回头与秦沐对视时眼眸深处不可忽视地亮起一点儿光。

沈文宣背手走在下山的路上,抬起头望了一会儿星星点点的夜空,看到秦沐在坟间一点点寻摸,他突然想起阿焦将他从河中救起来又冲去戈政卓的衙门时,是不是也是如此害怕并坚定着。

“清儿,为何还不睡?”太后批了一件衣服从内室里出来,却见焦诗寒还在隔室里对着一尊菩萨像描摹着什么。

走近一看竟是某个人的画像,焦诗寒正一点儿一点儿地上色。

“祖母,我吵到你了吗?”焦诗寒笑得有些腼腆,听说在菩萨面前作心上人的画像证明心诚就可以保他平安,他画了便停不下来了。

“没有,”太后调笑地看他一眼,将肩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清儿想他了呀?”

焦诗寒手捏着笔转了转,似有似无地点了下头。

太后笑了声:“我记得羌族的使团快来了吧,他们喜欢打猎,宫里边为彰显大庆待客之宜,可能要去御林与羌族人比拼一番,清儿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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