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1 / 2)

宁府。

“公公,公公请进,”进义躬身请进德进来,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两位小太监,“我家公爷前些日子早已出发去了南边,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我知道,咱哥俩不用如此客气,”进德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直起身,脸上笑眯眯的,“你未出宫前,杂家和你还是同一门的师兄弟呢。”

进义客气地笑了一声,问道:“公公此次来是?”

“自然是传达太后的意思,”进德暗暗瞥了几眼周围,见无闲杂人等便贴近他耳边道,“有的地方杂家不方便去,毕竟咱们太后向来严谨,咱要是贸然去了,恐惹了视线。”

进义点点头:“我懂得我懂得。”

进德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杂家来这一次只是太后她老人家见公爷去了南边打仗,心里甚是担忧害怕,已经好几天了都不能好好用膳,所以想请府里的一位子侄进宫陪陪她,好宽慰宽慰太后的孤寂之情,杂家初来府中也不知道哪位小公子好,所以这事就交给老哥你了。”

说着便将袖中的凌云玉壁借着袖子遮掩偷偷递到他手上,进义顺手藏进袖袋里,侧身让到一旁:“公公请在堂中休息片刻,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进德满意地点点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了正堂,进义想着他说的话,府里只剩下二小姐还在,却要小公子进宫,这小公子怕是小少爷了。

挥挥手叫来账房里一个长相不起眼的小厮,五大三粗的,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衣服下鼓鼓的腱子肉,此人是公爷留下的人手,在军营中单打独斗属他最在行。

“义爷,你叫我啊?”德六一边吃梨子一边走过来,嘴里咔嚓作响,壮壮地往那儿一站,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儿憨。

进义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太放心,转头刚想叫何心过来,但想到何心还得看着二小姐,二小姐撒泼打滑怎么混怎么来可不是他能管的住的,只能无奈打消了这个念头,回身吩咐道:

“六子啊,交给你一个事,你一定给我办好了。”

德六:“义爷你还不放心我吗,就咱这身子板,干什么干不好啊?”

进义仔细想想也是,这人没有在京城中露过面,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又武功高强,轻易吃不了亏,这玉壁交到他手上也不怕有人半路劫了道,便贴身向他吩咐了几句。

宁兰芝趴在半月门边,耳朵紧紧贴在墙上,怎么听都听不到他们在嘀咕什么,刚想探出半月门看上一眼,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几下。

宁兰芝吓了一跳,一回身见是何心,脸色板着像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死板夫子,宁兰芝偏过视线,有些不自然,撇嘴道:“你干什么?吓死本小姐了。”

何心看了一眼进义和德六,问道:“小姐想干什么?”

“本小姐做什么要你管!”宁兰芝翻个白眼,越过他走了。

何心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无奈跟了上去,谁叫他家公爷想不开非要他管着二小姐呢。

等进了兰馨院。

“本小姐要睡觉了,你不准进来。”宁兰芝道,瞪着他关上了房门。

求之不得,何心翻过一个白眼,靠在门边冷着一张脸当门神。

过了几息,宁兰芝贴在门边听见门外没了动静,悄悄打开房间里的窗户,轻手轻脚地翻了出去。

此时沈府门口一改往日的冷清,今日甚是热闹。

“惟修你这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老东西给老娘我出来!”

孟家姑奶奶一阵狮吼,嚷得一旁的邻居褚赫偷偷探出头来,见孟柒身后竟还带着十来个手拿家伙式的家丁,啧啧称奇,不禁感叹悍妻还是别人家的悍,他家的一比简直就是乖乖鸟。

沈府门大敞,孟柒夺过下人手里的木棍狠狠敲了敲沈家大门,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出来,老娘我就砸了这沈府大门!”

“好家伙,当初走的时候你想走就走,今日回来竟然也是想回就回,你惟修把我这发妻当什么?当个摆设吗?!”

惟修躲在廊里的柱子后面,见门口的妻子心里发虚,驳斥道:“没拿你当摆设,这这就是忘、忘了——”

“放你娘的狗屁!惟修你快给我出来!”

“我不,你把棍子放下我们好话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话——”

沈文宣在堂内喝茶看得开心,宁维梁说到做到,还真把孟家的姑奶奶找来了,这孟奶奶虽是凶狠了些,但十分懂礼,守在门口一个时辰了都没擅闯进来胡闹,可敬,只是骂人的话太难听了,什么该断子绝孙的老阉人了,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的老畜牲了

再来点再来点,摩多摩多。

沈文宣难得看到惟修这般狼狈,关键他还不敢还嘴。

“要不让那位老姐姐进来吧?”焦诗寒道,他已经换了副模样,没了原先的五分像,眉目淡了些,气质微冷,身着一袭白衣坐在那儿无端一朵雪莲,就连瞥过来的一丝视线都仿佛带着冷气。

他骨相好,无论易容师怎么改容貌还是美的,除此之外还戴了半扇银丝面具,只薄唇透着一丝红,眼珠浅褐,若盯久了好像能尝到他冰皮下藏起来的甜味儿。

沈文宣看着他无意识地滚动了几下喉结,一时回不过神。

“不行!不能让她进来,不能!”惟修高声反驳道,惊醒了沈文宣,不由瞪了他一眼:“怕什么?这都是你该受的,让你夫人用棍子抽上你一顿,消消气不就好了。”

惟修:“你说的倒是轻巧,你那么勇,有本事让阿焦抽你一顿!”

沈文宣瞥向阿焦,正好焦诗寒看过来,视线相触,沈文宣挺直腰背,道:“老家伙你不懂得享福,就是让夫郎敲我一顿,那也是美的。”

焦诗寒忍不住掩唇笑了一声,清清冷冷中,骨子里是温柔的。

“要不我帮帮你?”沈文宣提议道,“你是世家大儒,何不写首情诗哄哄夫人开心?”

“滚!”惟修老脸一红,有些难为情,“我学得满腹文章不是为了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酸腐玩意儿。”

迂腐,沈文宣嘲讽一笑,难怪当初对女子称帝那么反对,老了老了,还是这般模样。

虽知道长公主的事错不在他,但也有他们这些文人墨客一部分原因参杂在里面,沈文宣凭良心说毫无芥蒂那不可能,他气量小,做不到。

但与孟家的关系怎么也不能搞僵,以后或许还用得着,沈文宣只能提起心思提笔在纸上写了几笔,焦诗寒偏斜着身子看了几眼,瞬间惊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他轻声念道。

惟修耳朵一动,看了过来。

“谁说情诗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写得上不了台面只是因为你水平不行。”沈文宣道,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gu903();惟修可不管他怎么说,坐过来拿起他手上的诗仔细研读,心中啧啧称奇,这人说过红三水西不是出自他手,他想着这四本风格迥然不同,确实不像一个人写的,但现在又看这人写的情诗不禁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