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文宣脸色阴沉地坐在厅堂之上,他申时就回来了,但没有看到焦诗寒。
“找到了吗?”他问道,声音透着一股冷透骨髓的阴寒。
王沐泽站在下面汗毛直立,硬着头皮摇了摇头,完全不敢和他对上视线:
“大街小巷都已经转遍了,包括大大小小的店铺里面,没——”
“找到了!找到了!”管事飞奔过来,气喘吁吁说道,“西城乐泉街宁府门口有我们沈家的马车。”
宁府?!
沈文宣瞥向王沐泽,眼神像食肉的野狼:“你不是说阿焦只是出去透透气吗?”
王沐泽立刻跪下身,咽下一口唾沫不敢辩驳一句,但身上冷汗直冒。
他是真不知道,不过他也有错,他当时怎么脑子抽了没让护卫跟着呢?!不用沈文宣动手,他都想自己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沈文宣懒得看他一眼,起身快步走出厅堂:“备车!”
管事忙去准备,王沐泽也赶紧跟上。
宁维梁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头发和胡子也都简单打理了一遍,时隔八年再见到自己的小双儿竟是那般邋遢的模样,当爹的难免有些难为情。
“你告诉爹,有什么委屈跟爹说,爹替你做主,你娘将你送去哪了?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宁维梁仔细看了看焦诗寒,衣服首饰他不精通,只觉得不是下乘东西,身上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但不代表没受过苦,世间能让一个双儿受苦的方法太多了。
“我去了南边一个小城,”焦诗寒回道,“然后认识了一个人,算不得苦。”
他嘴角含笑,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一些,看上去很温柔,像是没受过摧残的花。
宁维梁看着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不知这孩子是不是有意安慰他才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孤身一人被拐到无亲无故的地方,只是活着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活,其中艰辛哪是一句“算不得苦”所能概括的。
焦诗寒:“父亲的腿是为何折的?现在可好些了?”
宁维梁回过神:“哦,这个不打紧,只是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养养就好了,只是你说的认识了一个人是谁?”
焦诗寒嘴角的笑忽的甜蜜了些,眼睛里的光都变得不一样:“他是夫君,姓沈名文宣,父亲,我成亲了。”
“成——”
宁维梁一瞬间卡壳,但见他脸色悠然,一派幸福的模样也说不得什么。
他在北境故意坠马引伤也是因为清儿去年年将十六,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他宁家家大势大,有的是攀附之辈,恰逢宫中的二皇子和四皇子此时选妃,这两人夺嫡一定会牵扯到宁家,若是想通过联姻将清儿定下来那就完了。不得已,他必须回来,却不成想殷凝这毒妇有自己的心思。
宁维梁心中气急,手下用力没注意分寸,生生掰折了一块案几,焦诗寒瞅过来,不确定地问道:“父亲对我成亲可有意见?”
“没、没有,是这案几旧了,不经用,一掰就断。”宁维梁笑笑含糊过去,掰下来那块藏在案几下面,试探着问道:“清儿的夫君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焦诗寒:“他经商,是个商人,是他救的我,对我很好。京城里新开的苍华木器行就是我夫家的产业,里面的家具样式甚多,料子也好,我改天派人送过来一些。”
还有父亲的腿,他想赵大夫过来帮父亲再看一看。
宁维梁点点头:“不用,我改天亲自去看看,包括我这女婿,沈文宣?商人?”
虽说门第低了些,但身份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商人重利,说不得是看中清儿的家世才娶的他,清儿是双儿加上身子骨弱,不好产子,在外面颠簸了一年多说不得身上留下了什么隐疾,性子又软,不善心计,满打满算就容貌上乘以后若是年老色衰又无子傍身,男人又多是三妻四妾的主,就算今后有宁家撑腰,但男方又可用救命之恩挟持
不是门好亲事,全看人品如何。
进义坐在一旁虽对小少爷成亲一事多有惊讶担忧,但见他们父子聊得开心,欣慰地松了一口气,起身道:
“我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些小少爷喜欢吃的,公爷派人进宫请一趟御医吧,我观小少爷的脸色比以前好了不少,但还是仔细看看为妙。”
宁维梁点点头:“对,你让何心去请——”
“不用,我身体很好,而且我该回去了,恐怕不能陪父亲用饭,”焦诗寒拒绝道,两手拉住父亲的手摇了摇,“父亲,我想求你一件事。”
宁维梁被他撒娇撒得心软,道:“哪用得着求,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弄来。”
焦诗寒斟酌了几息,道:“西南战乱父亲可听说了?我夫君此次来京城就是为西南而来,父亲你手中有兵有权,在朝中又甚受人推崇,父亲可能帮帮他?”
宁维梁愣了,而后浑身一冷:“为西南而来?清儿你和你夫君从西南过来的?”
焦诗寒“嗯”了一声:“去年六月时我在荆州,年终又去了渝州,那里战火纷飞,百姓饱受流离之苦”
后面他说了什么宁维梁已经听不清了,去年傅彦睿根据线索找到了荆州,却突遇战乱,听他描述,他才认为清儿已无可能生还了,为了宁家,他也未将此事告知于圣上,不管羌族在西南如何烧杀抢掠,结果冤冤相报,清儿就在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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