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林霜儿更是如此,气得眼睛里泪花要落不落,忍不住道:“知府夫人什么吃的没有,还用得着你送?没见识。”
她的声量不大不小,但话里的不屑和怒气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对准焦诗寒,视线里的窥探、打量、妒意、偏见以及偏执的不屑
焦诗寒大方地回视回去,他眼里的明亮不是这些人能与之对视的,恰好绿袖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焦诗寒开口道:“这是我家酒楼还没有开始卖的新甜点,夫人,你面前的是杏仁松饼。”
绿袖只在戈郑氏的桌子上放了一种,其它的挨个放一种在别的夫人桌上,各式不同,焦诗寒等她放下一种就介绍一种,直到最后一块放在了林李氏面前。
焦诗寒微笑道:“橘子奶油蛋糕。”
还有一块栗子布丁绿袖不知是放在郁家来的哪位夫人桌上,焦诗寒瞥向郁王氏,绿袖受意。
郁王氏顿时对焦诗寒的好感倍增,后面的郁子妍跟着欣喜,不愧是她喜欢的小哥哥。
“古人常言,礼虽轻,但胜在心意,还望各位夫人不要嫌弃。”焦诗寒道,落落大方又礼数周全的样子论谁都挑不出错。
戈郑氏尝了一口,味道有说不上来的惊艳,而且外形奇特,像是从外域来的美食,那、那岂不是圣上才能吃到的贡品?!
戈郑氏看向其他桌子上被分出的美食,立时后悔,这些本该是她的。
其他夫人起初还矜持着不肯吃,但后面耐不住好奇尝了一口,尝完一口还想尝下一口,脸皮隐隐发热,在犹犹豫豫的矜持间将东西吃完了。
焦诗寒看着林李氏面前的空碟子,对着她笑了一声,就差问她一句好不好吃了,林李氏别扭地别过脸去,咳了几声。
不过焦诗寒最后也没问,接过小厮送过来的箭矢开始玩投壶,一投一个准。
沈文宣坐在席位上时不时往焦诗寒的方向望,隐隐能看见他一个影子,在望见他站起来离远一些开始玩投壶时笑了一声。
这是打算赢奖品吗?
温老头带着他认识人虽然惹得戈知府不太高兴,但他也不傻,专门准备了礼物在宴饮开始的时候让小厮送了上去。
那是一块天然的奇石,远看竟像是草书中的“运”字,寓意官运亨通,戈知府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其实是昨天晚上我凿的,要真是天然的,我才不舍得送给他呢。”温老头凑近沈文宣的耳边低声说道。
沈文宣忍不住笑了一声,借着举杯喝酒掩饰一二,结果突然瞥见身旁的一个兄弟竟然在看手上的小抄?
抄得还挺多,密密麻麻的,除了掌心,他看着袖口露出的手臂上也有?
这是最近有考试却不得不出来应酬吗?
沈文宣刚想问问温老头就听上面的戈知府开口道:“老规矩,击鼓传花,鼓停,花在谁手里就要饮酒作诗,要是作不出来可要谁的酒都要喝,到时候出了糗,怪不得他人,来!”
沈文宣看着身旁这个着急背小抄的人脸上急得直冒汗,估计被灌醉过,出过不少糗。
他倒是不怕,实在说不上来旁边不还是有温老头吗?他的墨水肯定多。
“要是有人帮着偷答,可是要同罚。”戈知府笑着补充了一句,道:“先来道开胃菜,题目为‘春’,击鼓。”
那些为官的士族子弟倒是不怕,只当个玩笑,但同来的很多商家子弟则不同,花式拿小抄看两眼,还不敢明着看,沈文宣瞅着商族子弟递花球就像烫手一样飞快扔出去,但奇怪的是每次被抽中的都是这些人,磕磕绊绊说出一两句,逗得那些士族哄笑之后又开始下一轮。
看着不像花球是游戏,人才是。
“这样的劣习性竟然还没有改,我就知道这样的宴会叫上你们这些经商的准没好事,”温老头低声道,眉间紧皱,“这里的人大部分还是看不起商人,尽管其中有很多享受着商人的供奉,但骂得一点儿都不饶人,像这样的就是在公然羞辱。”
沈文宣垂眸,喝了一杯酒:“所以你跟来了?”
温老头咳了一声:“他们怎么也得卖我面子。”
沈文宣笑了一声,但下一刻,沈文宣就要将手中的花球递出去时,鼓声却突然停了,这次是作花诗,每人的桌上都插着一瓶花,以此作诗。
沈文宣看着自己桌上的白玉兰停了两秒,温老头以为他说不上来刚要替他接口,却被沈文宣按住了。
替他接口两个人同罚,何必呢?
沈文宣开口道:“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
温老头看着他眼睛都瞪大了,惊奇道:“这句诗作得可圈可点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沈文宣:“我确实是不会。”
背的。
戈知府顿了一下,将题目改为“意”,要贴合自己此时的心境作,否则还是要罚酒,这就比较难,那些士族面面相觑,这样的题目他们一般在在场的都是读书人的时候才会出。
要不然他们作不出的诗句那些商人也作不出,那就是自然而然的事,而不是笑话了。
这次击鼓的时间有些长,按理花球不能传过一轮回,但当花球又回到沈文宣手上时,鼓声又停了。
沈文宣挑眉,握着花球看向上面的戈大人,他笑眯眯的,看着就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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