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过李主任递来自己那份报告,祝微星看着看着,慢慢睁大了眼。
24h跟踪的心电图和脑电图,终于一切指标于正常范围内活动。再没出现任何不该有的波动和平线。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终于也是一个活人了?
“一年了,祝同学,”李主任竟也红了眼睛,“恭喜康复。”
不懂李主任深意的护士或许会只当是个医生对病人的普通祝福。但是祝微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忍下激动与鼻酸,郑重再郑重的,他对李主任鞠了一躬。
“谢谢您,这么多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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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出院那日,原本的大喜事却因为某两人为了到底去哪个住处而在病房里僵持了大半天。
姜翼的意思当然是要祝微星跟他回湖心别墅,那地方本就是他为两人准备的家。实在不行,回楼家那栋被拍卖的老宅住也可以,反正那房子现在也在燕瑾凉名下,主要是楼明玥的床够大,要睡他也不嫌弃。
祝微星在听见后一个提议时的确瞬间心动,但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回羚甲里,他现在是祝微星,而那里,就是祝微星的家,更何况这家也存在不了几天了。
姜翼气了一通无果后,由着车把他们送到了弄堂前。
天已昏黑,祝微星仍担心被有心人看见,没敢让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离太近,在附近就匆匆下了车。
住院才几天功夫,又是失火又是死人的弄堂比之过去又破落萧条了几分。周围又搬走了很多人,连往日占着街道热聊的阿姨婶婶都没留下几个,路上大半被生活和建筑垃圾占了,不到八点已灯火零星,一片死寂。
以往常在六七号楼前难分难舍的画面这一次没有出现,姜翼直接跟着祝微星上了七号楼。
祝微星像没发现屁股后尾随了一只大型动物,到了家门前才后知后觉的问:“你怎么不回家?”
姜翼挑眉:“老子他妈前两天才被狠狠家暴,你让我回去再挨打?”
祝微星作势想了想:“你也不是只有这里可以住。”
姜翼眯眼:“跟我抬杠很快乐好有趣是吧?
祝微星心说,那不是你的爱好嘛。
姜翼生气,摆出恶霸脸:“开不开门?”
祝微星不语,像没听见。偏他这种爱答不理的姿态最挠姜翼的心。
给了他一秒时间,姜翼就收了耐性,一手摸祝微星钥匙,一手从背后把人捞进了怀里,凑近鼻息。
祝微星吓一跳,这可是还在外面!
他缩起肩膀:“会有人……”
姜翼挺直的鼻尖在祝微星白皙修长的后颈滑动,嗓音已是压抑:“哪里来的人,周围鬼影都快没一个了。”
祝微星想说自己刚走过五号楼时,似乎看见有个年轻人站阳台上抽烟,像是管晓良。
可一听这人说鬼影,又想到那一晚自己就是在这附近被化成鬼的祝靓靓迷晕带走,祝微星一个激灵。
倒不是多恐惧,而是那抹红色给祝微星留了些阴影,再想起着实不适,脊寒之下,反主动往姜翼怀里靠了靠。
姜翼对他这反应再满意不过,抓过祝微星的钥匙,单手就抱起人进了门。
没忍住在客厅就压着亲了个够本。祝微星嘴巴都要被他咬破了,裤子扯了一半下来。
好容易进了房间,祝微星忙喊:“窗帘。”
姜翼暴躁,但想到对面住户,还是听命去了。
回来后把人往下铺推时却又听祝微星说:“这是我哥的床,到上面……”
姜翼眼睛都快憋红了,最后气得反手把他丢到了上铺,骂人:“麻烦精,一会儿掉下来不关我的事!”
祝微星瘫在床头,鬓发黏在额角,双唇被吻至绯色,不知是小屋的湿热还是心跳的激动,让祝微星脸皮潮红,整个人脱了平日疏冷,像细雪里绽放的红梅,有孤矜高标的艳,有魂驰神荡的纯。
祝微星看姜翼回来脱了上身t恤,露出的那一身腱子肉:退了退说:“那你动静小点。”
姜翼狼一样的盯着眼前人,像要咬下祝微星一块肉,轻松翻上床后沉沉说:“小不了。”
……
五号楼的出租屋里,因为搬家搞得汽修店一团乱的土匪军团窝到这里来打牌。
不管郑照文和姜翼关系如何,原本几人还是将他当兄弟,可听了传闻,知他牵扯了人命官司,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几人多少有些受打击,各自复杂,这两天才恢复了些。
打着打着,赖洋忽然不动了,奇怪:“你们听,这敲敲敲撞撞撞的是什么声音?全弄堂都在往外搬谁他妈还挑这时候装修?半幢楼都在响!”
管晓良一怔,抬头看向阿盆,问:“回来了?”
阿盆点头:“应该是,昨天发消息说的。”
赖洋:“谁回来了?”
见阿盆把牌一丢,开了游戏。
管晓良则拉开凳子,去厨房下面了。
赖洋莫名:“哎??你怎么不打了?哎??你又干嘛把声音开那么大?”
阿盆:“闹心。”
管晓良:“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