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许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睛瞪大做了一个死人的样子。
“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温父第一次见这世上竟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吓的连连摇头。
温言许却又放声的笑起了起来。
那声音笑的人心了发慌。
“疯了,我是疯了,我要这个世上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去死!”说完,猛的转头看向喜弟,“我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可那又如何,有温言煜那个好冲动的就足够了,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在我手中消失殆尽!”
大约觉得今日失态了,温言许深吸了一口气,笑的平和,“忘了告诉你们,我早已经得了童生的名号,只不过你从来只关心温言煜的学业,从未一次去县里看过榜单。不过这样也好,比起处置一个白丁来说,我这个得了功名的,谁也不愿意惹麻烦。”
而后,双手转了转,“更何况我前前后后送进去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两温家的银子!”
温言许的话让喜弟的心沉到谷底,没想到他竟得了这么好的成绩,眼看着又要科考,若是努力不定能是个举子。
处置这样的人得上报知府衙门,还要知会学府衙门,闹的这么大,就算没这一百两银子县太爷都不一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
如今,就算再给安家施压也于事无补了。
若要想要公道,怕只有以民告官这一条艰难的路了。
只是,连李威都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
看喜弟一脸的悲戚,温言许就更得意了,甩了甩衣袖,“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不过,等着那俩人的尸体回来的时候,我定会,在灵前给他们上一注香。”
“你站住!”温父突然瞪大了眼,使劲的喊着。
可温言许自认将该说的都说完了,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我不是你的生父,你没有资格恨我!”温父一着急,把压在心底的话都敢喊了出来。
这下就是把喜弟都给惊了一下。
更罔论温言许了,他猛的回头盯着温父看,“你想救那人出来,连这样瞎话都编了出来。”
既然已经把话说喊了出来,还不如一次说个清楚,“我没有骗你,我跟你娘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二,当年她不顾我们的情谊跟着人家走了,后来被人骗了回来寻我。”
温父一顿,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藕断丝连破镜重圆,这些你们都知道,可是不知道的是,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温父的是眼睛眯了起来,开始回忆那段往事。
那时候他虽然同情郭氏,可是始终对郭氏心有芥蒂,只不过那时候温母不好怀身子,温父也有些惆怅,偏偏郭氏会做解语花。
男人或许都有劣根,对于这些得不到的东西总会有一种想要探究的冲动,那一夜俩人都喝多了,郭氏主动凑到他跟前。
一夜风流!
可偏偏,清晨起来的时候发现褥单上一片红色,郭氏却昏迷不醒。
温父推了几下,发现郭氏身下的红越来越多,温父心里一惊赶紧帮郭氏把脉,竟然发现她已经有孕月余。
如今跟基不稳,她俩这一折腾孩子怕保不住不说,连郭氏都有性命之忧。
也幸好温父医术了得,愣是将人和孩子都抢救过来。
偏偏郭氏醒来之后对自己身孕的事一无所知,醒来之后见了那点红,还对温父一脸娇羞的表情,明显是什么事都不知。
温父不知道郭氏到底经历了什么,甚至在想是不是那人用了龌蹉手段得到了郭氏。
心里不忍,便就没与郭氏明说,可这一拖,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再与郭氏提起。
那些日子,是温父过的最煎熬的,郭氏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村上的人对她都有敌意,甚至让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去跪祠堂。
更甚至,还有人叫嚣着要将她沉湖。
那一段时间,温父过的心惊胆颤的,更是不敢将真相告诉郭氏,生怕她扛不住压力崩溃了。
要不是那时候温母也怀着身子,他一定那时候就提出让郭氏进门来。
本来郭氏就伤了身子,再加上外面的人又这么闹腾,郭氏这一胎坐的及不安稳,几次三番见红,从怀孕到生都一直喝着保胎的药。
温父曾劝过郭氏,让她不要这么辛苦,可每每郭氏含情脉脉的说,能为自己生个孩子,死也甘愿!
这更让温父没有法子。
这样一直左右摇摆,终于到了郭氏生的时候大出血,九死一生,温父那时候才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
喜弟听了冷笑一声,好像是多么情深,可是她却不信郭氏,一个女人有没有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她是傻吗会不知道。
一看有红,估计是想糊弄温父罢了。
再则,有孕月余,她会一点没察觉?就算那时候没有,就是以后提前那么些日子生子也应该知道的。
什么情深,无非就是用命博了一个,后半生衣食无忧罢了!
偏偏温父,一直在自以为是。
“你胡说,我不信!”温言许跌坐在凳子上,这是什么,这是要告诉他,他从前是恨都是虚无,或者活着都是一个笑话,“你,你要不是我的生父,为什么为了我连休妻都能说,为了我,你,你那么对待温言煜。”
温父苦笑了一声,“就是因为我不是你的生父,所以才格外疼你,甚至看见你故意耍心机,我都心疼你。我在想,若是你在你生父跟前,恐怕就是用不着这么,憋屈。”
所以,温言许越折腾,温父就越心疼,越想要包容他。
竟是这样的答案。
温言许不停的摇着头。
喜弟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温父虽然发脾气,可从来没有动真格的,他一直想要将自己能给的东西都给温言许,可却从来没有动过让他继承温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