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荣则说完,她撇撇嘴,说“弄不懂你那些”。
刚进坐下,荣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手机,没有马上接,荣则扫了一眼,看见屏幕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
荣馨好似犹豫了一会儿,开了免提,向修明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荣馨,你别闹了,怎么还把我号码拉黑了。别像小孩儿一样,我们聊聊。”
“我没闹。”荣馨静了静,对他说。
“你能不能考虑考虑点点和念念的心情,孩子没有错,”向修明在那头苦口婆心似的劝说,“你知道你把荣则叫回公司之后,我接了多少电话帮你打圆场吗。”
“我弟弟回自家公司天经地义,”荣馨问他,“你打什么圆场。”
“有什么跟我的律师谈吧,”荣馨又说,“我很忙,先挂了。”
说罢按了挂断。
坐了一会儿,她对荣则说:“今天一大早来找我演苦情戏,说不想离婚,愿意先辞任公司职务,等我原谅他……看你真的要回公司就急了。”
荣则没说话,她又呆坐了一会儿,约好的律师敲门进来,她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间,荣馨基本没吃什么,一直在和律师沟通,间或问荣则问题。
她这几天一股脑塞了很多公司的报表给荣则,让荣则跟着公司的人力高管学东西,急于看见结果。
从下午到晚上,荣则跟着荣馨,几乎一刻没有停过,近十点离开公司回到酒店,点点和念念都去睡了。
荣馨又让秘书给了荣则一份公司新项目的评估报告,要荣则睡前读一读,熟悉一下。
荣则拿回了房间,翻看了一会儿荣馨给他的报告,看了看表,有些走神,发消息给李蓓,让她替他配一台电脑送到酒店来。
经理把下午和晚上的训练赛录屏发给他了,他没有马上看,看见教练在群里说沈正初的表现很好,荣则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
到了十一点半,荣则有些心神不宁,看了几次手机,群里突然有人发消息,是夏安福在骂黄予洋。
“点宵夜了,”夏安福说,“不接受带辅助双排爆杀队友使队友掉分的人的点单。”
黄予洋在群里回:“本来就不点。”
过了几秒,荣则收到了黄予洋的信息,黄予洋说:“终于下班了,我来了。”
荣则看着屏幕,顿了一小会儿,黄予洋突然给他来了电话。
“在干嘛,”黄予洋问他,“要吃什么吗,我给你带来。”
荣则说不饿,黄予洋拖长了声音,说“好吧”。
他那头的背景音有些蝉鸣,好像是走在小区的路面上,一面走一面对荣则抱怨:“丁哥今天骂了我好几次,说我不好好跟沈正初配合,非要我跟沈正初排赢五把才能下班。”
“打得累死了,不过五把一把都没输,”黄予洋得意洋洋地邀功,“正好排到三个d和樊泽想吃我的分,老子抓紧时间,把他一顿爆揍。”
“你是不是在等我啊。”他问荣则。
荣则看着摊在桌上的枯燥乏味的资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黄予洋忽然在那头跑了几步,像是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对着司机报了自己的手机尾号,而后告诉荣则:“我上车了。”
“你在干什么啊?”他问荣则。
“在看项目报告,”荣则告诉他,“公司的。”
“真厉害,我最讨厌看字了,”黄予洋马上说,“从来没仔细看过我的战队合同。”
荣则自己都没意识到,便笑了,对黄予洋说:“合同还是要看的。”
“那你帮我去拿来看看,”黄予洋说,“看你有没有坑我。”
荣则刚要说没有,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荣馨推门进来,看见荣则的表情,愣了愣,说:“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荣则没挂电话,黄予洋大概是听到了他这头的动静,没有出声。
“明早我要去c市,”荣馨说,“当天来回,你和我一起去。别睡太晚。”
荣则说了“好”,她还是没走,问:“你到底和谁打电话。”
“朋友。”荣则含糊地说,她翻了个白眼,替荣则关上了门。
房里安静了几秒,黄予洋对荣则说:“我好像快到了。”
“我下来。”
荣则到酒店大堂时,黄予洋已经在了。
黄予洋换了一件和白天不一样的t恤,站在旋转门旁,手里提着荣则给他的小鱼缸,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黄予洋高高瘦瘦,皮肤很白,看见荣则便笑了,冲荣则招招手。荣则走到他身边,黄予洋把鱼缸递给他,说:“荣爹好讲究,一天换两套衣服。”
荣则看着他,黄予洋和他对视几秒钟,突然转开了眼睛。
凌晨的大堂很空荡,他们四周没有人,两人安静地站着。
过了一小会儿,黄予洋叫了荣则一声,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装饰花瓶,对荣则说:“昨天晚上我觉得没有说清楚,我后来又想了想。”
他的睫毛很长,脸上没有表情,紧张得很明显。
“荣则,”黄予洋说,“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但是你不要觉得我表现得不像那种很会谈恋爱的人,就觉得我不行,马上不要回应,把我推走。”
“说实话我是不懂,但我可以学,”黄予洋终于看向荣则,像刚认识时,说能带荣则拿冠军一样,认真专注地保证,“我学东西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