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夏诸来见寡人。”
到底是个伤员,伏昌瑾发泄后萎靡了许多,撑着头话声都疲软下来。伏子慕闻夏诸,忽得便想到昨夜那两人。
很是有些可疑。
夏诸一脸病容地被召至伏昌瑾的寝殿里。这会儿,议事的大夫已都离去,仅他与伏昌瑾。
殿中伍崟的尸体与血迹已清理干净,熏香的气味掩盖了血的腥气。
伏昌瑾见他真是病了,“夏爱卿这是怎么了,昨晚上不还好好的。”
“昨夜里吹了风,又听闻王上遇刺夜里难眠,一早才觉病了。”夏诸道。
伏昌瑾因此信任了他,“听闻昨日晚宴夏爱卿有带着两人入宫,有一女子貌色惊为天人?怎不引见于寡人。”
夏诸垂着的眸光微一颤动,“王上昨夜有美人作陪,况且臣那好友性子不好,冷漠又暴力。”
“暴力?暴力也好啊。可还在夏爱卿府上呢?”
“今日一早便离开了,约莫早已出城。”
伏昌瑾显得失望,“已经离开了啊,那夏爱卿回去好好休息吧。”
夏诸告退,踏出大殿又见从一旁走出的伏子慕。
他笑,“夏大人。”
“广益侯,有何事么?”夏诸记得他昨夜见过伏缉熙、燕攸宁。
“夏大人昨夜宴上两名好友,是何方人士?”他问。
“伏国普通的百姓罢了。广益侯怎也有兴趣,莫不是也觉我好友貌色倾城,欲收为姬妾?”
伏子慕笑着摇头,“那倒不是,只是瞧着不像普通人罢了。还有些熟悉呢。夏大人既有意隐瞒我也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夏大人着实机警,一早便送人离开的丰京。”
夏诸看着他,也笑,“广益侯昨日宴上不是提醒过我么,我不过是听从了。说来还得多谢广益侯。”
伏子慕敛眸,笑着不再多说地离开。
夏诸心中长叹,本以为不过一场随意享乐的宴席,却是生出这些事端来。
本想留公主于府上几日,也不得成了。
燕攸宁并未急着回燕国,出丰京后放慢了行程,于途中茶楼酒肆里听着一些民间有志之士议论诸国形势。
而这些人口中提到最多的除去伏国便是燕国。以及两国之间可能会交战的事。
丰京城中尚无燕国派使臣往于越等国结盟的消息流传,但远离丰京的城县里便有一些消息传于这些人之间。
多是从各国通商的商人口中得知。
燕攸宁如今不在燕国,也不知结盟之事谈得如何了。
一直到快要进入燕境这日,燕攸宁坐于酒肆大堂,闻得一处角落里几人谈论关于燕国结盟的事。
“听闻,燕王寿于今日在桧城与桂国、于越、句吴等南方诸小国会盟。以对抗伏国出兵。”
“丰京中的消息也太慢了,他们已成功联合才出兵,如此还有多大胜算呢?”
燕攸宁放下手中盛酒的陶碗,看向对面坐着的燕壹、燕贰,“我们往桧城去吧。今日虽到不了,也能在几日后于途中与他们会和。”
燕壹、燕贰点头。
几人遂起身,燕攸宁丢了一溢黄金于桌面,抓起身侧伏缉熙的手离开酒肆。
从丰京到此因行路较慢已过去十几日。但因着两人总是过于亲密,燕壹、燕贰又时刻守着燕攸宁,伏缉熙未寻到什么机会离开。
他虽并不很急切,但仅限于未至下隽之前。
站在酒肆前,燕攸宁仰头看着一望无云的天空,天气寒冷以至于连此时晴空都不见几只飞鸟。
“还有几日又至岁首了。”她叹道。伏缉熙看着她。
“做好的狐皮马甲都未带出来。”她又回头看伏缉熙,“阿玉长高了啊,不知可是要小了。”
伏缉熙侧开视线,不与她如炬的目光相交。燕攸宁淡淡含笑,不知他躲什么。
拉着他上马车。
坐马车上,伏缉熙低着头沉默着与燕攸宁对坐。
他到此时都还未离开,是想要找一个不会让她太生气的机会吧。尽管,他往后可能根本不会再见她了。
“阿玉这一路都像丢了魂似的,是什么心事还未想明白呢?回了一趟丰京,是勾起往事无法忘怀了吗?”
她将他的头抬了起来,一直被他握着的手手心里带着暖意覆在他脸颊上。
“公主。”
他唤了一声又垂眼,好似有些委屈。燕攸宁不明白,又没训斥他委屈什么?
便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吻着,“想起以前不好的事了?”
伏缉熙不知要如何回答她,随意“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