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瞧见了她,她蓦地丢开姝姬假装沉入水中,伸手出水面扑腾了两下,而一旁姝姬还在扑腾着大片水花,也快要沉下去了。
伏缉熙见燕攸宁乌黑的发顶沉入了水下,当即跑至岸边跳进水中。
光线较暗的水下,他搂住燕攸宁带人回岸边,有燕壹也找了来,跳下水去救了姝姬。
伏缉熙抱着湿漉漉的燕攸宁,她身上都是水的凉意,然看着她的目光却微微复杂,“公主可是会凫水?”
燕攸宁抬眼看着他,带起几分淡笑,“见到阿玉就不会了。”
伏缉熙当即无言,似乎心脏跳乱了两拍。他抱着她往回走,“公主这样,会受凉的。”
“生病了,就要阿玉照顾我。”
伏缉熙顿觉心尖苏软,根本就抵抗不了。她为什么总是这样。
回到殿中,燕攸宁被放下坐在床上,她抬头看着解她发髻的伏缉熙,“次次都是我照顾阿玉,阿玉都不曾照顾过我。”
“上回落水,公主可是装的病。”他话音平静地问。
燕攸宁顿时便想起了,她上回落水装了病,让他照顾的,于是笑,“阿玉怎就知我是装病了呢?”
“因为公主落水也是装得。”
“阿玉那次与我生气多日,我不落水生病,又如何能让阿玉消气呢。”
琇莹备着干爽的衣裳进殿来,闻声惊愣地都忘了走路。
啊,公主还干过这样的事吗?那次莫名溺水生病,是装得。
伏缉熙梳理着燕攸宁湿了的发丝,闻言也半晌未出声,他此时只觉燕攸宁早就将他心软这事反复利用了不知多少次。
“阿玉生气了?”见他不说话,燕攸宁问。
“没有。”他取干燥的布擦拭她的头发。
许多事已然是十分熟练了。
燕攸宁心中感叹,她的阿玉脾气真是好啊。
燕攸宁并未溺水,回殿后只需换身衣裳,姝姬那方却是险些丢了半条命,面色苍白虚浮地躺在床上。
燕寿回宫后便与他嘤嘤啼哭,“大王,承阳公主不小心落水却坏心眼地拉着妾,公主她明明会凫水,妾不会啊,她是想要妾淹死吗?”
“大王,妾好委屈,现在好难受,大王要为妾做主啊,否则这委屈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燕寿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宦人禀报:大王,太子檀谒见。
燕寿遂暂丢下了姝姬,与燕檀到外殿论事。将姝姬气得泪珠子不要钱地掉。
大王总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丢着她。
“呜呜呜。”
燕檀也是为燕洵之事,但显然,燕寿的心思谁都改变不了。他尚未打算给燕洵封邑,如何说都无用。
“洵儿尚小,距及冠礼还早,寡人又不是快要不在了。此时一个个都这般急做什么,他的心性还需磨炼。”
燕檀于是也无法,因着方才进殿时听闻的声音,又道:“阿妹做什么了吗?”
“哦,姝姬说承阳故意带她下水,想要淹死她。”燕寿似并未将此时放在心上。
然燕檀还是道:“阿妹向来不争不抢的,于人随和,无故必不会与父王的姬妾发生争执。”
“既然她与阿宁都无事,便也不是什么大事。她闹随她闹吧。”燕寿道。
燕檀放了心,他本真有些担心燕寿会因着嬖姬的话去罚燕攸宁,见此告退。
姝姬不依不饶的,然燕寿并不依着她,令她更加记恨上了燕攸宁。
云梦泽山林的另一端,苍梧太子芝玉正与桂太子匀锴骑于马上山中狩猎。
“芝玉,这云梦泽真是个好地方啊。夏季如此凉爽,我都不想回去了。”
宽阔的林间,清风徐来,带着阵阵水汽荫蔽的凉爽。
“哈哈哈,那就多住些日子,左右你回国也无事。”
柏芝玉正说话间,桂匀锴一箭射中一只兔子,随从当即前往拾取。
“今日猎物也不少了,山中凉爽都跑出了汗来,回去吧。”桂匀锴道。
“匀锴兄如此说了,那就回去吧。回去玉盘珍馐,金樽清酒,美人丝竹,哈哈哈。”
苍梧王宫,太子宫室内
宫宦女娥忙忙碌碌准备着美酒佳肴呈上长桌,宫中侍妾居室内沐浴更衣,描眉点妆。
燕卉虞于屋内,听闻太子芝玉与一同往云梦泽狩猎的桂太子匀锴一齐回来了,当即从案前起身,看向一旁的画师。
“画像画好了没有,我给了五十金,怎如此磨磨蹭蹭的!”
“燕夫人,这慢工出细活,您要我画得好看,这人我又不曾见过,光凭您的描述,我哪儿有那么快啊。”画师被几次催促催得都快不耐了。
燕卉虞心情烦躁地又坐了下来,因着心情便更觉热得汗珠直冒,看向身后两名执扇的宫娥,“没吃饭吗?这有风吗?”
“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