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哀嚎一声,“我的腰!”
趁着这机会,金波母亲慌忙将首饰抢先收拢到珠宝盒中,紧紧抱着。
“等等!”那名三十多岁的女人急了,见金波母亲拿着首饰要跑,慌不择言,“等等,那是我侄女的东西,我侄女死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帮她保管怎么了!你这个疯女人,快点还给我!”
她用“还”字,俨然以这首饰的拥有者自居。
这个女人叫金依彤,是金波、金倩的小姑姑。
金依彤的哥哥出身一般,曾是金融界精英,娶了k市有钱人家的女儿,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可后来因为一起经济犯罪蹲进去了,出来后性情大变,整天沉迷于赌博,妻子忍无可忍,跟他离婚了。
金依彤的出身自然也非常一般,她比自己的哥哥还不如,自己没什么本事,常年靠着兄长接济,兄长成了赌徒之后没有人再接济她,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前任嫂嫂那里,经常跑去小偷小摸,而且一直以来挺顺利。
除了今天。
今天她看中了侄女的珠宝匣,想偷走,结果被发现了,遭到了拼命阻拦。
“我只是太想念我家侄女了,想带点她的遗物回去睹物思人,疯女人,你凭什么阻拦我?”金依彤作出不伦不类的戚状来,“难道我就不是我那可怜侄女的亲人吗?”
林奚:“???”
这女人是金波的姑姑?好像有点搞笑。这人看着自己离世的侄女的遗物双眼铮亮铮亮的,跟看到钱没什么两样,怎么好意思说出“睹物思人”这个词的?
林奚差点被这人做作的表演给逗笑了,没忍住,出声道:“阿姨,你可真有喜剧人天赋啊。”
金依彤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些珠宝上面,现在才留意到了林奚,皱眉问:“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奚指了指把自家姑姑当马骑着的金波,“那是我罩着的人!”
好吧,虽然这是她临时决定的。
金依彤:“……”
哪儿来的中二病?!
金依彤根本没把林奚放在眼里,目光再次追随着她最爱的珠宝,见前任嫂嫂要把它们带走,急了,大喊:“喂!阮芩,把我侄女的东西留下!”
阮芩是金波母亲的名字。
金依彤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张口就道:“‘嫂嫂’,你不觉得你不配拿着倩倩的东西吗?你看看你,我的三个侄子,我的侄女,都是因为你阮家的劣性基因,才都早早患病死了!”
正要抱着珠宝匣跑走的阮芩猛地僵住。
这位瘦弱的贵妇人像是被戳中了不能提及的的伤口,脸上浮现初难以形容的苦痛,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猛然间离了水的鱼。
金波呆住,金依彤趁机一把将他掀开,整理衣服站了起来。
金依彤抱胸,用狠毒的目光锁住自己的前任嫂嫂,继续用最恶意的言语道:“‘嫂嫂’,你那短命的父亲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吧?好巧,我的大侄儿、我的二侄儿、我的三侄儿、我的小侄女,他们通通都是因为突然性心脏病离世的!你敢说,他们不是因为你家的劣性基因才患病的吗?!都是因为你啊,是你身体里的基因害死了他们!”
“啊!”
阮芩发出尖利的叫声。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拒绝再听的姿态。珠宝匣从她的手中滑落,砰地砸在地上。
金依彤脸上一喜,不管阮芩的状况,提步就要去捡珠宝。
她的眉眼间全是喜悦,但……没能走动半步,有只手捉住了她的后领,让她一步也迈不动。
是林奚的手。
“阿姨,你上哪儿去?”林奚“和气”地问。
金依彤扭头,发现自己被抓了后领,气得不轻:“你谁啊,有毛病吗?!”
说着挣扎起来。
林奚见她挣扎得挺有趣,便一路拖着她上了楼,轻轻一拎,把她悬挂在二楼的栏杆上。
“妈妈呀!”金依彤都要吓尿了,三四十的人了,还张口闭口喊妈妈。
“哇!放我下去!妈呀!”金依彤哇哇大叫,身体却僵成一根木棍,一动也不敢动,怕掉下去。
那可是能轻易致残的高度啊!
妈的,她知道阮芩是个疯女人,但没想到疯的不止阮芩一个!
疯了,这就是物以类聚吗?!
林奚显然不在意自己被当成了疯子,她把那个阿姨挂在了栏杆上,就像挂一串腊肉一般,完了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但转身间,她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
她并不能完全理解金波家的那些事,但那串腊肉作为金波的姑姑,却用那样明显的恶意针对一个失去了四个孩子的母亲,并且对着一匣子珠宝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的占有欲,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她看一眼楼下,此时金波的母亲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而金波则蹲在母亲的面前,用手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背。
“金波——”她唤了一声,呼吸间感觉屋内的空气略有些潮湿。
她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正疑惑,下一秒被金依彤的大喊大叫给打断了。
“我错了,是我不该肖想侄女的珠宝,放我下去吧,求你……”
“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了,放我下去……”
“哇!我要摔下去了,要摔死啦!”
林奚:“……”
她回头朝楼上的那串聒噪的腊肉皱眉:“你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