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你还好吗?叶枯?叶枯!”
“嗯,我没事,清清,你先起开,我会更好一点儿。”
两人从那片无垠的虚无中坠落而下,好巧不巧是女上男下地叠在了一处,薄汗轻衣,透出一阵幽香,也正是如此,叶枯对这座铜殿的第一印象还不坏。
“哦。”苏清清应了一声,虽不觉得自己真有那么重,但却也觉得这样对叶枯不好,便扭捏着从叶枯身上下去了。
与想象之中的殿宇不同,入目是却是一副天高地远之境,千里黄云白日曛,似是近黄昏而未黄昏之时,一片片乌云被揉碎了,随意地撒在那片暗金色天穹上,或如碎屑,层密而肆意,亦或是连缀成片,不留一点缝隙,压顶而下,让人感觉压抑万分。
地面上,放眼望去,衰草连天向晚晴,无笛声无柳色,只有不知几万里长风,吹荡着叶枯的衣袍,扬起了苏清清的发丝,偏就有那么五六根,拂过了叶枯的脸庞。
两人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们都把这感觉藏在心里,没有说给彼此听。
他们在这片天地中走了很久,也似是已行出了很远了,但周遭景象却没有半点变化,只那乌云连片,摧城压顶,给人一种天要塌了的错觉。
寻不到出路,入目尽是萧瑟与压抑,没有半点生机,若不是不时有风吹过,摧折了衰草,叶枯与苏清清行走在这片萧瑟之中,只感觉都快要忘记时间的流逝了。
他们似是从一处荒凉来到了另一处荒凉,没有想象中的高阔殿宇,没有想象中的青铜立柱,没有想象中的诡异与凶险,更没有想象中的无上传承,只有现实的萧瑟与荒凉。
两道身影,如幽灵般飘荡在片望不到尽头的空旷上,叶枯与苏清清两人不知道自己因为出发,也忘了自己欲要去往何处。
“沙沙”、“沙沙沙”
叶枯早已听厌了这不断重复又毫无新奇可言的脚步声,只他清晰地记着,或者说他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他,自己与苏清清不是到了其他地方,而是已穿过了那幽深的黑暗,进入了青铜古殿之中。
自从进入青铜古殿以来,叶枯一身修为便被压制了,阴阳玄气又沉寂了下去,所以他才会觉得苏清清在上面压得自己难受。
与其说是他们自己选择入殿,倒不如说是这座铜殿将他们拽了进来,当那股巨大的力量向他们撕扯而来时,入殿与不入殿已是都由不得他们了。
叶枯也知道,若不是苏清清,自己已是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他之所以会想这些,是因为在片荒芜之中,人总是需要一个支撑点的,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面对这千篇一律的景色时发疯发狂。
好在,叶枯与苏清清两人始终不曾分开,好歹是彼此能见着彼此,彼此间也有个照应,最重要的是能见着活人,只这样,他们才知道自己也还活着。
“叶枯,你看!你快看!!”突然,苏清清指着前方,声音中满是惊喜的意味。
凡骨修士最大的倚仗:真气被莫名的力量压制了,此时此刻,叶枯与苏清清地差距被无限地拉进了,前者除了肉身要强过苏清清不少之外,其余倒也相差不多。
在不久之前,叶枯便以五行入主神识,欲借此玄妙法门之力窥见这方天地的破绽,只可惜这成千上万次的尝试都是无功而返。
顺着苏清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隆起了一个小山坡,又有零星几棵小树,树干都是光秃秃的,点缀在那小山坡之左右,而那山坡上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像是一个土包,连顽石都不存于其上,就更不要说花草树木了。
在那山坡之上,天压的很低,乌云连成了片,只不时透下一缕金光,晕染开来,照亮了那片世界。
两人之前所行过的地方,入目尽是荒芜的平原,这遭却是首次遇见这般景象,一时间都有些激动。
在这里,戒备亦是无用,青铜古殿太过妖异,太过不凡,若其中真有杀机暗藏,除了寄希望于苏清清之外,叶枯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四下皆是荒芜的平原,唯有苏清清所指之处有山丘隆起,便是知晓或许其中暗藏着凶险,但若不往那处去,又该往何处去?
联袂登山,令人奇怪的是,这方山坡看起来并不怎么高,但却着实花了两人不少气力与时间,叶枯一身修为被封,以他的肉身强度,待登上坡顶时,竟是也感觉累的不行,一下子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