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凌家的一条狗!在这里嘤嘤狂吠!蛊惑人心!”
“你敢骂我是狗?!我看你是活腻了,说我蛊惑人心,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蠢物,还不让人说了!?”
便是泥菩萨也有尚有三分火气,话到此处,就是不动手都不行了,故而才有了神华璀璨,匹练纵横。
反观妖族一侧,似乎就要和谐友穆的多,虽也在骂,在争,在吵,但至少没有大打出手,彻底撕破脸面。
这时,阎家的一位老人眉头微微一皱,出手间一拂衣袖,轻描淡写间便破去了这两人绚烂夺目地攻势,他望妖族那方瞥了一眼,眼中的敌意丝毫不加掩饰,斥道:“丢人现眼!妖族那些牲畜尚且知道些轻重,有所克制,我们人族这里反倒是先动起手来了,哼!”
这位老人一出手,虽只是拆了这两位骂的最厉害又最先大打出手修士的招,但人族一边的人却都纷纷陆续止住了手中的招式,场中,狂暴的真气霎时平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出手了。
这些人虽是嘴上骂着如阎家这样的古世家,但若真遇上事,却也都不敢拂了阎家人的面子,况且这位老人所言甚是在理,妖族在侧,人族却先内讧,自乱阵脚,这岂不是白白让妖族看了笑话去又是什么?
阎家老人与那两位被拆去招式的散修非亲非故,话却说的很是难听,就差直接骂他们是牲畜不如了,但这两位散修忌惮于阎家老人的强大,转念一想,又为自己的失态而惭愧不已,自觉脸上无光,赶忙是退了回去。
两族之间有血海深仇,况且能在此时赶到此地的大多都是北域修士,各家各路亲戚、祖辈难免便有参军御敌报国之人,这是藏在骨子里又化进了血液中的仇与怨,只四两话语便可拨动这千斤之恨。
当然,这其中固然有人不识大体,只一副小人心肠,但大势所趋,阎家的老者已然出面发话,大多数人又皆已停手,这等只顾一己私利之辈大多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小人又怎么肯犯众怒?故而便成了这“犹厌言兵”之局面。
“大家尽可放心,我上官一族绝不会做出那等杀人灭口的事情来,毕竟,这片天下还是复姓上官的。”妖族在前,便可一致对外,上官家的一位老人也站了出来,做出承诺。
上官一族是天下共主,这位老人此时来说这话倒也合了时宜,反正这承诺也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说了也就说了。
只奇怪,偏就是这么一句打圆场儿的话,竟也有人要抬杠。
“我看未必吧,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闭合,你上官一族自近古传承而下,底蕴深厚,但也不敢自认是天下第一,无人、无族能出你之左右吧?更何况”
“吼!”
这人话只讲到一半,便听闻龙吟震荡,空中不知何时竟有一头周身透明的黑龙升起,裹挟风雷,龙影倥偬,扑杀而下!
黑龙扑杀间,如一挂黑色洪流也似,龙身足有二十余丈,栩栩如生,须、爪、角、鳞、筋、骨、肉、血,竟无一处不真。
龙吟不绝,根本不给那出言抬杠之人反应的机会,一冲而过,便将那人拦腰而斩,鲜血冲起,让所有注视此地的人眼瞳中都多出了一抹猩红!
游龙去势不减,横冲而过,带着那两截残躯直冲而过,没入了远处的密林之中,轰然而鸣,草木摧折,尘土漫天。
这一道游龙所去之方位,并不在人族修士一方。而是在妖族一侧,沿路上的妖族莫不变色,匆忙避让,一时间竟是推搡不断,甚至还出现了倒成一片的滑稽景象。
在那身如水缸般粗细的黑龙冲来时,那些来自王族的大妖却并没有出手阻拦,似是对这些妖族的死活漠不关心。
人族一方,许多人都是变了颜色,尤其是离那位被腰斩的修士近些的,更是脸色煞白,那人怎么说也是一位化精境界的修士,竟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不能,便下了冥府,入了无间。
“狼心狗肺之辈,死不足惜!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无中生有的话来,无非是想挑拨离间,其心当诛!”出手的正是方才阎家那位出面“劝架”的老者,义正辞严,一脸正色。
凌家这时也有人出来表态,道:“说的不错,妖族当前,内斗大可不必,挑唆之语更是绝不能有,这等小人,确实该杀。”
三大古世家都表明了态度,在场的人族修士自是再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有何异议,况且这本就是大势所趋,大义所趋,许多人都还是有几分良知,知道在妖族前应是一致对外,不可内耗。
远处,叶枯小心地藏在者处山峰上,他与那群生灵之间的距离,在寻常人看来自是已经够远了,不会被发现,但在修士眼中却远不是如此,不说化神境界的修士可以神识外放,扫视天地,便是凡骨九品之人,若是修有瞳术,要从那废墟之外望到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见到那黑龙的一刻,叶枯非常吃惊,在宁安军中的那一晚,他与陆家叔侄一同去找那夜练的王方正时,遇见的那骇人的吊睛黑影所用的手段,不也是如此模样么?
gu903();固然,修士所使真气并无固定形貌,但却总是会与其所修之法,所悟之道脱不开干系,那时是夜晚,夜色茫茫,叶枯又只是在战局之外,树梢之上,隔岸观火,看的不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