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见白灵还想挣扎,暗暗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终究是你镇压了她魂海中的道印,虽然这不是你的本意,但无论如何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况且你虽然有杀人之心,但也是出于妖兽本性,情有可原,也并没有真正害了这其中哪个人的性命,所以要我饶你一命也是不难。”
在他说话时,白灵心中的怒火也不似之前那般盛了,现在的情形是自己的性命全在这不要脸的人族少年一念之间。说到底,白灵与叶枯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若是能活,自然没有必要死磕到底,它艰难地张了张嘴,顿时有一股蛇腥味直冲叶枯的鼻腔。
“好。”
白灵被黑极阴气压制了生机,能吐出一个字来已是拼了大力气。
叶枯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屏住呼吸,缓了缓,才道:“你既然取了白灵为号,想必也是对这两个字很满意了,我就直接叫你白灵好了。白灵,你要活也不难,只要愿意奉我为主,那就一切都好说。”
青鳞见叶枯一招就制服了白灵妖王,暗自心惊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自豪,白灵不过初入化境就能统御一方山野,占山为王,而叶枯能一剑把白灵扎个对穿,在它看来自然是叶枯比白灵妖王厉害许多,至少也能是占个几十匹山头的人物了。
“白灵你就从了他吧,今后跟着叶枯,保管你顿顿有肉吃,也不用住在这迷宫似的烂山洞里了,哦,对了,还有一个”
叶枯想要收服白灵,青鳞也觉得这事不错,一青一白正好凑成一对,便也为叶枯摇旗呐喊,想的是如果白灵归顺了,那从此之后便是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了。
叶枯见青鳞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样,瞪了它一眼,顿时让青鳞蛇把之后的话都给咽了回去,他摩挲着白灵头上的两个大包,道:“估计你心里也明白,这一身化境的修为来的甚是蹊跷,却是为了眼前小利而断送了自己的道途,我倒有一法,可以让你回到凡骨七品境界,重新来过,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白灵那两只蛇瞳缩了一缩,只是背上黑剑仍在,它便也只好忍着那锥心的痛去琢磨叶枯这番话。
从凡骨九品臻至化境,求得便是将体内那一口本命真气行遍周身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通透穴窍七百又二十个,所谓是“以地泉涌灵直上天枢,借四极之妙而化无极”,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无论如何,道理却是讲的透彻明白。
这经脉穴窍之说虽是人人皆知,但万事皆是知易行难,人为万物灵长,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五官虽有而这如何拼凑成一张脸又大有不同,虽都有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七百二十穴窍,但这人与人之间的细微差异又哪里是一段话、一部书就能说清楚的。
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自然也没有两条相同的蛇。蛇妖窍穴虽无七百二十之数,但天道公允,自然不会留下这等空子让人去钻。
白灵妖王已是在凡骨九品停滞了数十年,难有寸进,但数月前忽有一道碧绿光束自天外而来,投在它身上,映得它周身通透,将诸般窍穴经脉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天地之间,既然如此,那妖气遍游经脉穴窍自是轻而易举,白灵也是趁此机会突破,迈入了化精境界。
先前叶枯这么说时,白灵正在气头上,全然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这一回就不一样,还是那句话,这一人一蛇之间没有不可化解的仇恨,再加上有青鳞蛇这同族的“前车之鉴”,白灵其实也并不那么抗拒。
叶枯见她意动,心念一起,黑极阴剑顿时散去散去。
没了阴气压制生机,白灵只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像是溺水的人被捞上了岸,一身妖力去了十之八九,整个蛇躯竟快速的缩小,到了最后白蛇的体型竟只与青鳞相仿。
白灵到底是山中妖兽,全然不似青鳞一般圆滑,它既已服输,却又不肯向崖底时候青鳞蛇对上官玄清那般极尽讨好之事,只拼着余下的力气一摆尾巴将青鳞从自己身旁扫开,到了叶枯脚下,放开了自身魂海。
妖兽之间的臣服便是如此简单,让对方在自己的魂海中种下精神烙印,那就是真正的臣服。
白灵既然擅长幻术,这幻术便是在神魂神识中下功夫,对于自己神魂的变化自然是了如指掌,但等了许久,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只听见青鳞在耳边聒噪。
“哈哈,这种方法早过时了!现在讲究的是心悦臣服,而不是靠精神烙印这种粗暴野蛮的手段,白灵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没事没事,来日方长,我都会耐心讲给你听的。”
白灵猛地转过头,瞪了青鳞一眼,化境兽威一压,青鳞顿时蔫了下去,不敢再多嘴了。
许是为了表忠心,青鳞与白灵传音并没有瞒着叶枯,叶枯这才知道白灵到自己脚下意欲为何,只是青鳞这番话让他好一阵无语,不知道条青蛇是从哪里学来的。
两条蛇之间的事情,叶枯倒也由得它们自己闹,懒得去管,顺水推舟,道:“青鳞说得也不全错,你若真心臣服于我,倒也不必用这种法子。”说话间,叶枯无意瞥见了一抹雪白,暗道了声罪过,赶忙转头去查看璃渃几人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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