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可以走,可别做顺手牵羊的事儿。”赵承和指了指叶枯手中的乌黑枯枝,示意把它留下。
叶枯一听,气得直想骂娘,这乌黑枯枝除了那一次显出过神异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任他百般试探都没有任何回应。
可笑自己自以为眼界开阔,到头来却是得宝物而不得其法,入宝山而空手归,能入赵承和眼的东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其不凡。
入手冰凉的枯枝顿时变得有些烫手,半是屈于赵承和的“淫威”,半是为自己的不识货而羞愧,叶枯离去的身影多少有些狼狈。
“小友有空记得多回来这儿坐坐。”
叶枯听见背后那笑呵呵地声音,更觉这个脸丢的有些大。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日在凝露崖上将这枯枝借于他的小眼睛师兄便是赵承和所化,没有老天师的相助,这一截枯枝自是发挥不出半点玄妙。
“此子天姿超凡,只可惜与我古灵无缘。罢了罢了,前前后后的算下来,也算是结了一桩善缘,人事已尽,静待天命吧。”赵承和望着也叶枯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叹道。
又行了数里,周遭只古木丛生,前方却是一面绝壁,万仞而上,夜色压下,一片寂静。
前路似已经断了,叶枯心中疑惑不得不将王初晴留下的那幅地图拿出来对照,以确保自己没有行差了去。
“从刚才起我便一直在向低处走,图上所画之物到了这里就没了,想必后来的路并不难寻,故而王初晴才没有刻意画下来。”
叶枯将这幅画有一百一十三座山峰的地图收好,静下心来,先是沿着峭壁向左行出了数百米,只一无所获后又回到了原点,又向右行出百米之距,但见峭壁上每隔丈许便有一道凹痕,人为痕迹颇重,隐约间似是一条出路。
叶枯抬起头仰观壁上凹痕,神念所至,一切如常,他心下犹疑,这王初晴坏就坏在爱打哑谜,万事总是不说个透彻,总是留白大片让人去猜去想。
一瞥眼间,石壁上隐隐似有银光闪动,凛冽锋芒逼身,寒意透骨,叶枯心中一惊,赶忙是退了数步,凝神再看时却只见一片昏霍,不觉锋锐,更无银芒。
“这难道是在提醒我此路不通”
叶枯凝望片刻,最终竟是折身而返,回到了来时的地方,峭壁如削,高远处有月芒在壁上滚动,他心中一动,“方才我左右两边都去过了,却唯有这一处有月,王初晴所留密道该是就在这里!”
走到峭壁下近处伸手推去,黑白覆手,岩石上生有青苔,入掌滑腻卸去了部分力道,面前岩石竟微微摇晃。
叶枯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王初晴的心思了,当即出力狠推。
“咔咔簌簌”
有碎石从峭壁上滚落,藤萝断绝,灰尘落在叶枯头顶,面前岩石如一扇大门般缓缓转动,露出了一个高阔的石室来。
叶枯心道“这密道构思是巧,可这机关设计就略逊一筹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走进了石室中。
这番却是他的不是了,只知道自己猜对了道路,却不知道这蛮力使自己不得不使的。王初晴设置时本也只想到供她们姐妹二人使用,只需一道真气石门便可自行转动,只可惜这一道真气非得是她们姐妹二人的不可。
“咯”
叶枯身后石门缓缓闭合,从外面已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数道月光自石壁上孔洞的彼端照射进来,将整个石室照的通透明澈,石室中设有数根粗大石柱,其上刻有粗浅道纹,想是王初晴姐妹挖空了这一方山体后所砌成,上面的道纹也只是为了确保这一面峭壁不塌。
室旁有一条石级斜向上引,叶枯心知这便是正确的出路了,方才那壁上凿痕确是一条歧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寻常泛泛之辈就算是得了王初晴留下的地图,顺着图中指引行到峭壁之下便会发觉无路可走,当即只以为这地图是捉弄人的东西,当即就会弃图而返;进一步者便会沿着峭壁左右察看一番,这样一来自是会寻到那一道道凿痕,却万万想不到其实路就在原点,就在眼前。
叶枯跨步而上,这石级一步步间跨度极大,与其说是供人行走的阶梯,倒不如说是一种指引更为恰当,一路上隐约有轰隆隆水响入耳,上到六七十级时已转了五六个弯。
出了游物之境,叶枯抬头向上望去,其后的石阶跨度愈发地大,凡人根本就攀不上去,叶枯心想:“这一方密道也不知通往何处,王初晴姐妹二人说到底是为别人卖命,我却不能全信了她。若从这出去就被她姐妹身后势力的人围住,那可就糟了。”
这么想着,叶枯便在这石阶上盘坐调息,石面上积了不少水气,凉意幽幽,水声入耳,人心入定。
待到腹中阴阳池满,黑白双鱼越出水面,叶枯才起身继续前行,又如此上过百余级,水声渐疏,光亮入眼,游物一动,身形便到了石级尽头,便只觉清风澄怀,清水拂面。
一眼望出去,只见到水雾朦朦,水幕横遮,幕外却是群山苍茫,万木滴翠。
原来此处竟在一挂瀑布之后,颇得水帘小洞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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