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似是春雷惊退寒冬,春回大地,一股盎然的生机自那七彩辉映的大茧中涌出,黑幽幽的潭水边本是绿的暗沉的苔藓开始变得娇嫩,一抹抹新绿如同仙葩吐瑞般缀于其上,低矮的无名小草破土而出,嫩绿的弯叶滴下晶莹水珠,是那生机浩然,竟使得这片几近荒芜、不见天日的地方焕发了生机。
一百零八颗星子自那璀璨绚丽的星光中升起,或是赤红、或是玄黄、或是暗蓝、或是碧绿,群星在罗列,耀耀生光,星辰在排演,玄奥莫名。
那些星子并不居于一处,于空中划出道道星芒,翻飞间竟结作凰鸟之形,于这山崖之底铺展百丈身形,神辉流转,光华璀璨,这片天地都渺小了,臣服于那凰鸟尊威之下。
凰鸟身披九色,流光溢彩,似是跨越了时间长河自太古洪荒的神话中降临此地,振翅间便有无尽星光落下,展羽时便有万千星辉相随,那凰鸟一展双翼,直欲冲天而起,翱翔于天阙之上,逍遥于云宫之中。
那星光与水色辉映下的大茧似在燃烧,碧水被烧尽,七彩顿敛,便见得一道袅娜倩影莲步微移,好似神女踏星履凡间,广寒循象步月宫,众星环拱,是尊之以耀魄,是配之以勾陈,冰肌玉骨,清丽绝世,河汉清清,瑰丽如幻。
招摇一指便为天下之春,娉婷一蹙就是银汉之暮,上官玄清青丝如瀑,梢末处有星辉晕染,赤足步于潭水之上,如履平地,不起波澜,待行至潭边,青葱玉指一点,那天上星凰百丈神躯顿时一颤,轮廓变得模糊,虚影重重,竟是在缩小,最终化为只有三寸方圆,似一幅刻图,被上官玄清托于掌中,星光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还不醒来?”
语似仙人滴露,空灵通透,是上官玄清境界精进,尚且难以收放自如,道韵不自觉流露,声如渺渺银汉,清雅而悠远,她凝视着那余下的一枚碧水大茧,似在疑惑,又似在自问。
驾驭势龙横渡成了泡影,那凌厉罡风刮骨的痛楚让她不愿多想,万幸的是那位老人以无上手段帮她重塑了肉身,助她破而后立,再进了一步,如今已是入了九品,那头星凰便是她心有所感凝练出的“象”,取得便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道之意境。
凡骨九品便可养物于体内,说养而不说放,便是在于这温养之意。
修士于凡骨七品沟通天地,引得一口真气入体,种下了仙根,随着修炼与积累,到了九品时便可以这一口本命真气为胎,着手锤炼属于自己的“术”或者“器”,说的清楚明白些,便是可以将这一口本命真气或是寄托于自己精修的一门大术之上,或是将其当做一块铸器粗胚,铸出一口独属于自己的器来,成剑、成刀、作印、作鼎,品质优劣,道韵有无,全是各凭了本事。
世人所言以玄阴铸器,一者是直接以玄阴为胚胎,直接铸造成一口外器,二来便是所谓气合玄阴,于凡骨九品起日夜打磨,铸成一口本命道器。
上官玄清对有人暗中相助一事毫不知情,想着待叶枯醒来后问上一问。
“是了是了,被凌云一匕穿了丹田,被龙气一磨失了机缘,又被那大“势”罡风一刮失了血肉,你的伤比我要重上许多倍,也应是比我调养多些时日才好。”
上官玄清在呓语,声音已回复了往常模样,仰头望了望,只见到有山壁仞立,好似巨斧劈成,天空只余一线,此时已是入了夜了,见到了几点疏星。
夜幕已起,许久都不见到有飞鸟经过,及此,又听她道:“这山崖之底倒是僻静,不知是我古夏境内哪处所在,离了上虞又有多少里路,但若是能就此隔了人世喧嚣,断了红尘念想,得了静谧,全了赤心,倒也真是个极佳的洞天福地。”
她这一回独自逃出上虞,初时只道天下多精彩,繁花看不尽,却不想见了多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惜她时运不济,叶枯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
这世间本就是好坏三七分,灰的精致小巧,这一遭走下来倒是尽让她见了人情冷、世态凉,再加上她本就清冷的性子,竟一时像个遁入了空门的小尼姑般生出这脱出樊笼,不问红尘的小心思来。
只是如她这般年纪,看不看得破红尘定要做个两说,这心思起了又灭,灭了游起,没个定准的,断不可将这呓语般的自说自话当了真。
上官玄清满脑的念想也不知到了何处,眸中星辉一凝,心道:“人云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我想必是没有那等境界,那便暂在此地搭个屋舍,也好在这叶枯醒来时免了一翻风吹雨淋。”
念已至此,上官玄清身化星光,自崖底而起,向着那山崖之顶而去。
是天女踏星追月而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