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林单膝跪地:“微臣傅柏林,见过太子殿下、贵妃娘娘以及诸位殿下。”
霍贵妃直接道:“傅大人,今日皇宫中发生了一起宫女死亡案件,因为案件过于曲折,所以让你们锦衣卫来查查此案。”
沈绛心底默默吐槽,案情过于曲折?
何处曲折?
沈绛望着不远处的屏风,那个小宫女的尸体依旧就摆在那里。
如今无人真正在意一个卑微小宫女的死亡,所有人都站在岸边,只等着自己的那条鱼一头撞到网上。
沈绛望着一直咬着不放的霍贵妃和端王。
她又看了一眼正隐隐有些要发怒的太子,只是太子妃走到他身边,似乎安抚了几句,这才太子的脸色稍好。
世人都说太子敏而好学,宽厚仁爱,乃是不可多得储君。
更有未来明君之相。
可今日沈绛这般近的观察太子,却发现他并非传说中那等温和宽厚的性子,相反,他对这个宫女的死漠不关心,更是有些沉不住气,让人发现了他的有所隐瞒。
“既然此事与沈大姑娘无关,不如先让她们离开。”
谢珣不想让沈绛她们牵扯到这些宫闱斗争,开口说道。
端王妃眼看着沈殊音居然能逃过此劫,不由有些着急道:“这个仵作都说不敢肯定这个宫女乃是自杀。沈殊音不仅是第一个发现宫女尸身,宫女手上还拽着她的玉佩。”
这么大好机会,端王妃恨不得踩死沈殊音。
端王皱眉,若不是有这么多外人在,他真想斥责自己这个王妃,简直是蠢货。
愚不可及的蠢东西。
好在他要顾忌脸面,霍贵妃却开口道:“你给本宫住口,此事与沈大姑娘确实没什么关系,想必宫女手中拽着她的玉佩,也只是她帮忙时,不小心被拽下的。”
沈绛只觉得可笑。
如今端王与霍贵妃显然是想抓住太子这条大鱼,不管这个小宫女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一定跟太子有关。
甚至是太子想要隐瞒的真相。
端王如今如履薄冰,随时要倾覆的可能性,只要扬州一案被定下,他哪怕免得了死罪,活罪也是难逃的。
皇上之所以迟迟未动他,也是在犹豫。
魏王本已被圈禁,若是再去一个端王,太子党在朝中一家独大。
永隆帝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太子独大的场面呢。
突然沈绛觉得这朝堂,也不过如此,蝇营狗苟,皆为利益,想当初她与三公子一起前往扬州,下定决心,想要给扬州百姓和那些流民们,讨回一个公道。
现如今铁证如山又怎样,定罪与否,还不是帝王的一句话。
锦衣卫迅速去找证据,只盼着真的能将此事了结。
没一会儿,锦衣卫的人回来,居然真的在小宫女的房中找到了东西。
傅柏林回道:“回几位殿下,臣带人去这个宫女房中时,发现她的房中已经被人翻了一遍。所幸那人翻找的并不算仔细,我们在宫女床榻的夹缝中找到这个物件。”
霍贵妃立即道:“呈上来。”
待信被呈上去之后,霍贵妃看了一眼,有些皱眉道:“这不过是朵鬓花,有何稀奇?”
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去。
确实,傅柏林所呈上来的东西,乃是一朵鬓花。
傅柏林低声道:“回贵妃,这并非是普通女子所用鬓花,而是戏园子里唱女旦之人,所用鬓花。”
“当真?”霍贵妃握住鬓花。
端王突然道:“我听闻大皇兄自打去年,便喜欢上了听戏,更是将一个叫尚宝清的戏子招进了宫里。方才太子这般紧张,不会此事就是与尚宝清有关系吧?”
太子抿嘴,反倒是旁边的六皇子皱眉道:“三哥,在场诸位谁又没听过戏,宫中戏园子里也有不少伶人。如今还没定论便是这个戏子所为,你何故非要扯到大皇兄身上。”
“宫里的伶人虽不少,唱女旦的却不多,况且今日在东宫唱戏,也只有尚宝清这一个唱女旦的在此,不是他又会是谁。”
端王已经快要捕到了猎物,岂有现在撒手的道理。
沈绛站在一旁,却听的奇怪,不过一个戏子罢了,还真能绊倒太子?
哪怕真的是这个戏子将宫女杀了,哪怕是太子将此人招入宫中,也不会有人敢随意攀扯到太子殿下。
这其中只怕还有别的缘故。
霍贵妃立即吩咐说:“傅大人,你立即去搜查畅园,将尚宝清捉拿审问。”
“放肆,孤的东宫岂容你们如此放肆,”太子怒斥。
霍贵妃美眸圆睁,高声道:“本宫乃是贵妃,奉皇上和太后之命,执掌六宫。如今宫中出现这等秽乱宫闱,杀人灭口之事,本宫岂能坐视不理。”
“锦衣卫,立即搜宫捉人。”
太子朗声喊道:“东宫护卫何在。”
原本守在院门外的东宫侍卫,身穿铠甲,齐刷刷入内,手持长刀,齐声道:“吾等在。”
gu903();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