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如实告诉你。”
听着他挑衅般的话,沈绛呵呵一声冷笑,再不犹豫,翻身上马。
‘啪’一声清脆的扬鞭声,马蹄声紧跟着响起。
谢珣一往直前,沈绛紧跟其后。
沈绛驾马与他齐头并进时,扭头望着谢珣,清亮柔和的声音响起:“你就等着跟我实话实说吧。”
少女的声音婉转清脆,如沙漠上最悠扬动人的铃声,澄澈干净,让人心旷神怡。
谢珣本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如今见她神色不再低落,反而迸发出昂扬的斗志,不禁也被激发了几分血性。
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扬鞭,还不忘扭头笑道:“阿绛,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姑娘,就让了你。”
“你最好别抱着这种想法,”沈绛哼笑,“要不然你会吃亏的。”
沈绛骨子里就有不服输的劲儿,要不然她一个女子,也不会把卫家刀法练到这样的地步。
她虽是女子,可是姚寒山从未将她当成女子教养。
沈绛至今别说熟读《女则》、《女诫》这样的书,她连见都没见过。
姚寒山教她东西杂乱的很,有时候兴致来了,兵法也能教上。之前沈作明打了胜仗,姚寒山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资料,居然带着沈绛一起复盘沈作明的战术。
以至于沈绛在衢州时,哪怕是出去与其他小姑娘交际,也是格格不入。
两人这次并未从小道走,而是沿着官道,一路回了码头。
虽然码头上众人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开,但是谢珣突然走了,就没人敢私自离开。
哪怕是傅柏林这些锦衣卫,着急回去交差,也只能在码头上继续等着。
“小姐。”阿鸢眼尖,一眼就看见骑马归来的两人。
她立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谁知就瞧见沈绛一脸气恼勒住缰绳。
前面只快出她一个马身的谢珣,回头望着她,黑眸中裹着笑意:“阿绛,你输了。”
沈绛哪儿还用得着他提醒。
她气呼呼下马,吩咐过来的卓定,将这匹马还给别人。
阿鸢立即说:“小姐,现在这马是咱们的了,刚才卓大哥已经买了下来。”
沈绛:“……”
那好吧。
她看了一眼阿鸢刚才坐着的马车,指了指:“这是?”
马车虽不过分富丽堂皇,但不管是前面牵头的两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还是身后的车厢,都透着一股看似低调实则显眼的富贵。
阿鸢高兴道:“小姐,咱们侯府派马车来接我们回去了。”
“侯府?”沈绛饶有兴趣的看着马车,终于在车上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长平侯府字样。
皇帝还真是够能屈能伸,觉得用不上沈作明时,毫不犹豫的抄家夺爵。
如今沈作明一起复,连长平侯府的爵位,都跟着一并回来了。
沈绛忽而一笑:“这么说,我现在又是侯府的嫡小姐了?”
阿鸢眨了眨眼睛,特别开心说:“对呀,现在小姐你又是侯府的嫡小姐了。”
“那走吧,咱们回侯府吧。”沈绛扬扬手,她没多看谢珣一眼,便踏上马车扬长而去。
谢珣站在原地,黑眸盯着离去的马车。
一旁。
清明忐忑不安的看着谢珣,忍不住问道:“主子,您刚才说三姑娘输了,什么输了?”
谢珣神色淡然,慢悠悠道:“没什么,只是与她打了个赌,我赢了。”
可是他这么轻描淡写的描述,险些没让清明的一口气堵住。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殿下,您这时候居然还敢赢三姑娘?”
他家主子因为欺骗三姑娘一事,惹得三姑娘这十几日都没跟他好好说过好。按理说,这时候哪怕是再尊贵的身份,都该小心翼翼。
不说别的,他家公子居然还敢赢人家小姑娘。
赢就赢了,还特别去提醒一声。
清明心底默默吐槽,您不单身,谁单身呢。
沈绛坐在马车里,原本是想先去朱颜阁一趟,毕竟她出去这么久。
可是来接她的车夫却说,大姐姐已在家中等着她。
马车行驶到长平侯府门口时,沈绛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院门,先前那对栩栩如生威风十足的石狮子,依旧还摆在这里。
长平侯府内的变荡不安,始终没有影响这对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