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泽乖巧伶俐地说:“就在金鳞池边长的,阿泽最喜欢娘亲了,阿泽要做娘亲的小兰花。”
孟阮将男孩揽到怀里,欣喜万分地说:“阿泽就是我的小小解语花。”
……
不管几百年前的爱恨有多么深刻,元神散尽的时候,一切都落得干干净净。
孟阮从睡梦中醒来,她空了几秒,喃喃地喊出一个名字:“……阿泽?”
待眼神更清晰几分,只见钟臣黎一身现代装束,神色不爽地站在她边上。
好家伙,以为想起了老公,没想到老婆满心满眼全是儿子。
林锦宁安静地观察她的反应,深怕孟女士会有哪里不适。
孟阮望向了钟臣黎的脸。
老实说,她脑海里有许多表达不出的感受,太多的片段和情绪蜂拥而至,令人头痛欲裂。
就像亲生又经历了一遍曾经的往事,那种感觉令胃部翻腾,胸膛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脑子里也像被人灌了汽水。
“我……”
孟阮开口时才发现嗓音沙哑,缓了缓找回语言习惯,说:“我要带你回玄清门。”
两次记忆融合在一起,一个又一个的节点像水泡似得不断翻上来,令人应接不暇。
钟臣黎听见一句话,一时也恍惚不已,定了定神,道:“那和我差不多了。”
孟阮嘴上回着他们的话,心里依然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和震撼。
钟臣黎看她脸色很差,不由得拧眉:“你先缓一缓,要不要喝水?”
孟阮点点头,接过男人端来的温水,稍微抿了几口。
活了二十多年的自己,以前真没想过这世上还存在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更想象不到自己曾经以那样的姿态存在于世。
世界观的重组免不了需要一些时间。
钟臣黎:“我知道很难接受,就像我在昆仑山苏醒的时候。”
他从棺椁中张开眼,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几百年之久。
林锦宁淡淡地插播一句:“当时孟择咸几个花了大力气才让他冷静下来。”
不然世界又得差点毁灭一次。
事实上当时还是出现了一点差错。
有游客看见天上有龙影出现,还拍了抖音,上传了微博和扯呼。
但都在第一时间被钟尧的财力和权势给压下来了,才没酿成严重后果。
那阵子,钟臣黎满身都是血腥戾气。
不但要适应现代社会的环境,还得学习这里的语言、风俗和习惯,更不用说那些电子产品,光是手机就给他搞坏n个。
他身为邪龙的本性又丝毫不减,暴虐,凶残,冷怒而阴翳。
孟择咸不得已提醒他:“你不想等到和孟女士重逢的时候,她把你当成一个白痴吧?”
钟臣黎吃过这些苦头,他知道重新适应这个社会只是其次,最最最痛苦的,还是心理建设的过程,意识的拉扯才是最难以接受的。
林锦宁见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迷,默不作声去了其他屋子。
钟臣黎:“所以我才说,之前很想你马上想起来,但后来觉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
孟阮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忍不住想要挨着他。
内心熟稔了这份亲近,所以比之前的自己更习惯这些互相宽慰的举动。
钟臣黎也将她抱到身侧,就像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栖身天地的一隅,安静地相拥度过。
孟阮:“不过我突然能明白阿泽他们说的,我还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变过。”
她在珑阵里得到的感悟,与当初下山游历的时候是何其相似呢。
我们终将难分难舍,就像血溶于水中。
……
孟阮在家缓了两天,养了两天的手,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终于能开始正常办公。
下午,欣婷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视频通话,看到手伤特意关心起来,被她几句话含糊带过了。
“……你这个背景是在哪儿啊,不像是你家呀?”
欣婷琢磨着,“莫非是在珑阵里和你形影不离的大佬家里?还是巨星李星桥的家宅?”
孟阮不想什么都瞒着好友,就稍微提到:“……是钟臣黎家里,我不是受伤了吗?就来他们家住几天,方便照应。”
她这么说也等于间接承认了两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