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珽背朝洞口席地而坐,岿然的身姿如同山岳,将她困在怀里。俯首时亲吻落在唇上,他纵极力克制,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之间,亦满含贪恋。
阿嫣仰头望他,眼底浮起了笑。
微红的火光照在她脸颊,回到谢珽身边后,她不再担惊受怕,气色亦迅速恢复,这会儿神采焕然,双眸明澈,哪怕并无半点珠玉装饰,含波的目光亦引人沉溺。离别前的缱绻浮上心间,他趁着旁边没人,轻轻抚她小腹,“日子快到了吧,好些了吗?”
阿嫣抿唇,轻点了点头。
谢珽离开魏州前,她的身体已恢复了六七成,后来又调养许久,根底更胜从前。
这回的月事,想必不会疼了。
阿嫣原还为此担忧,这会儿有谢珽在身旁,就无需担忧了,只低声道:“明日寻个铺子,需准备点东西。”
“好。”谢珽点她眉心,“要买什么?”
阿嫣耳梢一红,没搭理他。
谢珽与她成婚这么久,自然猜得到,便只一笑道:“等回到陇右,可以休整两日,到时候好生沐浴睡觉,得给你补补身子。”而至于此刻,荒郊野外蛰伏藏身,他只想安静的抱着她,沉溺于这片刻温存。
哪怕只是拥抱,亦足以心生欢喜。
火光微摇,拉出两人的影子,阿嫣瞧他这几日忙着赶路未修仪容,下巴上冒出不短的轻轻胡茬,拿指腹去蹭。
谢珽任由她玩,还扎她掌心。
等徐曜打了足够几人充饥的野味回来,两人已经厮磨够了,将烤肉的柴火架子都准备齐全。
阿嫣招呼司裕来用晚饭,谢珽则先烤了两只,让徐曜拿去给望风的暗卫。
而后,边烤边吃。
这种事情,司裕是最为拿手的。
从前在外独行时,他几乎从不在客栈民宅投宿,夜里幕天席地,靠野物为食。彼时身在深渊心如死水,对食物也不甚讲究,不饿死就行。这次在剑南逛了数月,身上除了阿嫣赠的那柄弯刀,也藏了稍许烤肉用的料粉,撒上去味道极为鲜美,直令香气四溢。
阿嫣贪嘴,难免多吃一些。
谢珽也觉滋味甚好,不时讨要了洒在肉上,又问司裕接下来的打算。
少年认真烤肉,随口答他——
“送你们离开剑南,接着逛。”
“司公子倒真是闲云野鹤,自由自在。”徐曜原就觉得这少年身手出众,实为难得的人才,今日瞧见司裕诱敌时不顾一切的架势,打心眼里佩服。夸赞过后,又想起件事,“那些眼线都往陇右方向走,追兵也都跟过去了。殿下来了剑南,陆司马必定不放心,或许就在交界处。”
“那正好。”谢珽手里的肉串烤熟,随手递给阿嫣。
阿嫣接了细嚼慢咬。
谢珽另烤一串,又道:“过两日放风声出去,今日闯关的是我。”
此言一出,阿嫣和徐曜皆露诧色。
谢珽却早就想好了,“周家想拿王妃牵制河东,我们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希远是长子,行事颇为自负,既擅自调兵,定是存了必胜之心。灰头土脸的回去,不好交代。若知道我就在剑南,必定会亲自过来。”
“殿下是想诱捕他,挟为人质?”
谢珽抬眉,“有何不可?”
“当然,当然可以!”徐曜先前只想着安然离开,没考虑太长远,听谢珽说要杀个回马枪,稍加思索后,立即笑了起来,“周希远是周守素的长子,对剑南的地势最清楚。周守素顾念长子,陇右便无后顾之忧,若不顾念,将他交到朱九手里,实在有用之极!”
说罢,跃跃欲试的道:“属下明日就递信安排!”
若还未出鹰愁关,徐曜绝不敢如此。
但如今,最难的关已经闯过来了。
再走两三日,偷摸过了下一处不算太险的关隘,便可临近剑南与陇右交界之处。
先前谢珽征伐郑獬时,剑南在旁策应助力,谢珽也让了交界处的几座城池,权当回礼。于谢珽而言,那几处城池并非咽喉要道,拿来换周家的助力不亏。于剑南而言,那算是关隘外的一道缓冲,不费兵卒便可得地得城,亦欣然接受。
那几座城池附近的山川地势,陇右自然绘得明白。
而交界之处,调派人手会方便许多。
谢珽要在那儿生事,勉强也可算地利人和,只要将周希远诱入彀中,其实颇有胜算。
商议既定,徐曜次日便让人先去安排。
谢珽则带了阿嫣,仍绕道潜藏,一路往陇右走去。
……
三日之后,众人已到了交界处的碧岭关。
这地方仍在剑南麾下,防守却颇严。
徐曜放消息时并未太刻意,而是借闯鹰愁关时的蛛丝马迹透露出去。为引周希远上钩,也没敢拖太晚。毕竟周希远也不是傻子,若等谢珽将阿嫣送回陇右后再回来布局,他稍算时日便知真假,不可能上钩。种种消息印证,与实际并无太大差别。
周希远推算之后不疑有他,因调了重兵仍未捉住阿嫣,心里恼怒之极,得知谢珽尚在剑南,立时早早过来布置。
谢珽则仍潜藏行迹。
这天晚上,众人仍宿在山中。
诸事俱已齐备,就等明日亮出锋芒较量。谢珽虽对此颇有把握,但尘埃落定之前,到底不能高枕无忧。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