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内书堂睑书一早来唤他,瞧他模样,问这怎么了?
他哭丧着脸,没好气道:“没命享福,吃了好玩意拉稀,怎么得你也试试?”
睑书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奴才命更贱,您都这样了,奴才吃了还不得直接去见佛祖他老人家。”
允淑一早来掌印府,昨儿大监大人说问她事儿的,进了府径直往卧房方向来。
天微亮,晨露沐着曦光,挤满了就从草颗上滚下来,落到地上眨眼便没。
她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手里捧着个雕刻精致的小木盒子,如沐春风的推开冯玄畅卧房的门。
他还未起身,倒是醒了,盖着被子倚在床头看书,见她来了,忙拍拍身边空余的床铺,“过来,外头冷,进来暖暖手脚,热乎着呢,我暖了一个晚上的。”
她迟疑一下,以前也不是没有同枕过,可那时候小,总觉得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现在再躺一处,实在不太合适,小声回他,
第84章心意是实实在在的就好
“我就坐在这里同你说话,其实外头也不真冷,只是夜里凉,现在出了太阳暖和着哩。”她把小木盒往袖子里掖掖,在杌子上坐下来,问他,“昨儿你要同我说什么的?”
他掀了被子,只着中单,赤脚过来,打横就把她抱起塞进被窝里。
“我说冷便是冷,乖乖躺里头,我同你说话。”
他挤进来,给她掖掖被角,拥着她嗡哝低语,“闷头闯的,也没给自己留个退路,以后若是被官家知道是个女儿家,可是欺君的大罪,到时候是叫我跟着你一起殉情么?”
她给他呵的耳朵痒痒,往他怀里钻,“我都晓得,只是二姐姐没有指靠,我得给她谋划着,如今我做了官,她往后若是再想嫁人,在婆家就有些底气,没人敢轻易欺负她。”
“你处处为她想,自己过的倒还不如她,好赖常思对她是好的,进沈府以前,从未给她受过委屈。你又不一样,从宁苦受了不少罪,阴差阳错进了宫,也没过一天安稳日子,好不容易在张掖立个大功,以为苦尽甘来,”他愧疚,“却为了让我能有个好前程,给寿王软禁六年。”
她戳戳他心口窝子,“我顶好,往后都是好日子了,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的,如今我有自己的宅子,又有使唤的人手,提刑司月奉可比做女官的时候多,苦尽甘来了不是?前头受的苦,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的?”
他唇角浮起来淡淡的笑,目光在她脸上挪不开了,这样实心眼的姑娘,总是十分对人好,一分为自己,叫他又疼又爱,不能自拔。
把她的手握在胸口揉搓,呢喃唤她,“允淑。”
她抬头,“嗯?”
他涨红了脸,把她压在胸口,“别看我,克制不住了。”
允淑不好意思的磨蹭磨蹭,手探进袖子里,握握小木盒子,憋半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来。
门口骚动,她听覃时在外头阻拦人的声音,抓他衣裳,担忧道:“外头出事儿了,快起来瞧瞧罢。”
他额首,去扯外衣,一只袖子还未穿完,门却被人给踢开了。
他不悦,黑脸望过去,覃时一只手拦在踹门的人身前,一手正去捞门,瞧他黑了脸,覃时惊慌失措的。
允淑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双乌黑黝亮的眼睛,往锦被里头缩缩脖子。
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就琢磨着这样儿唐在一处不妥,瞧吧,果不其然,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窘迫。
踹门的是个十五六的姑娘,长的高挑又自带股贵气,正扒拉着覃时,往这边抻抻脖儿,她瞧见允淑,愣了愣,扒着覃时肩膀子问,“这男人谁呀?他怎么大白天的同个男人睡在一处?”
允淑立时悟了,姑娘口中说的男人,是说的她。
压惊的拍拍胸脯,好家伙幸好今儿她穿着官服来的,就算给人撞见也没什么,她抖抖锦被钻出来,回头一瞅,大监大人的衣带方才扯松了,结实的胸膛露出些肌肤来,她按住他往锦被里裹,“你……你捂好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
她其实才不管对面小姑娘如何,她在意的是大监大人的身子不能叫旁人看了。
小姑娘错开覃时跑两步过来,有些生气的搡开她道:“我已经同你们皇帝讨了畅哥哥陪我,你让开别挡本公主的道儿。”
她给西戎公主一把推到后边,晕乎乎的,啥玩意儿?畅哥哥!
“覃时,我刚才耳朵是不是坏了?”她指指西戎公主,问覃时,“我方才听她叫畅哥哥,是吧?”
覃时老实道:“主子,她方才是喊畅哥哥来着。”他起个激灵子,“主子,咱们得走了。”
她努努嘴,方才算什么的?躺在一起都给人看到了,他倒好莫名其妙竟就多了个公主妹妹出来,枉费她特地把之前买小锁子精挑细选的扳指拿来送予他!
西戎公主去掀冯玄畅的锦被,“畅哥哥,外头冷的慌,你给我暖暖脚罢。”
允淑觉得心里窝着一团无名火,竟找不着地方发泄了,她把手里攥着的小木盒狠狠砸过去,正砸在他心口上。
她咬咬牙,“大监大人真正风流,奴就不再这里碍眼了。”她转身就走,走的着急也没注意出门的时候衣摆子给钩在门槛上,刮去一块。
覃时跟她后边用跑的,好不容易追上人,瞧她气的糊涂了,往前跑两步拦她,“主子,往提刑司去是走那边。”
她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踅身调头,上了马车一路缄默不语。
覃时搁在头安慰她,“主子,你可别为这个伤心淌眼泪的,不值当的,掌印大人位分高,可那西戎公主位分比掌印还高,又扯着两国之间的和气,掌印他即便是对西戎公主好,那也不是实心实意的,是违心的。”
她向来是个脑子里头明白的姑娘,从来不纠结这些事儿,因知道他的身份在那摆着,注定身边是缺不了女人的,宫里头的娘娘们,帝姬,谁要他去伺候,他都得伺候,断然没有拂主子面的,那是他活的腻歪了。
可今儿倒好,连西戎的公主也能使唤他起来了。
街上人渐渐多起来,叫卖声儿传到耳朵里,她抹抹眼泪,唤覃时,“给我买个糖葫芦罢。”
心里头苦,就得多吃点甜的,他说的,委屈能跟着甜味儿一起化了。
糖葫芦从车窗户外边续进来,“诺,拔丝儿的,”又递过来一四方的茶盒,“里头是蜜糖,我小时候受了委屈,娘亲就会做满满一糖罐儿蜜糖给我吃,很甜,捡一块儿搁嘴里,委屈都跟着甜味儿一起化了。”
她瞧着拇指套白玉洒金夔龙扳指的手,破涕为笑,敛敛神色,拿帕子擦了眼泪,“畅哥哥不伺候西戎公主了么?怎么到街上来了?”
她挖苦他呢,他叫覃时挪挪窝,掀帘子进来,在她旁边挤着坐,衣裳穿的齐齐整整,锦衣华服华贵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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