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趴在床边,柳眉微蹙,睡的不、太、安稳。
睡梦里昨夜突发的意外走马灯似的过,在梦里她想提醒俞景,却发不出声音,正焦急着不知所措,眼角涌出一滴泪来,又被一只手温柔拭去。
有人在轻抚她的脸,低低的跟她说话。
“窈窈,醒一醒。”
窗外传来清晨的几声鸟鸣,耳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苏闻琢费劲的睁开了眼睛。
有一双温热的手抚在她的脸颊边上,她下意识的握住,第一时间便是去看躺在床上的俞景。
俞景已经醒了,见她看过来,浅浅笑了一下,又有些心疼的用手蹭了蹭苏文琢的脸,哑声道:“怎么没有去床上睡?”
他的声音干涩,说话也轻,状态算不上好。
苏闻琢一听他的声音便觉得自己又要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抿了抿唇,因为不想让俞景还要为自己担心,所以费劲忍住了,只是将他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里握了握。
“我担心你,要守在床边才安心。”
俞景还是浅笑着,安抚她:“那毒虽然凶险,但熬过昨夜便没事了,再吃几日的药,差不多也就解了。”
苏闻琢点点头,见他嗓子哑着,便想起身去给他倒杯水润润喉咙,谁知道刚站起来又跌了回去。
她在床边趴了一夜,身子都有些僵了,一时没站住。
俞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这一动便牵扯到腹部的伤口,闷哼了一声。
苏闻琢连忙凑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伤口疼么?我再喊安大夫来看看?”
俞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要做什么就让丫鬟进来吧,你昨夜本就没休息好。”
“嗯。”苏闻琢应了一声,她确实昨晚没休息好,又一直在床边,就有些精力不济。
于是她将青黛和泽兰叫了进来。
青黛倒了水递过来,苏闻琢接过,一点一点扶着俞景起身然后喂着人喝了。
俞景的嗓子舒服了一些,他看了看周围,心里了然,昨夜苏闻琢应该是找了魏世昭了,现在是在魏世昭的别院里。
想到苏闻琢刚刚说的大夫,他问了一句:“世子可是将睿亲王府的府医带来帮我看伤了?”
苏闻琢点头:“是安大夫,世子说他医术很好,昨夜我怕耽搁时间所以去了最近的医馆,若是只靠医馆的大夫,你的毒可能不好解。”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一早上就过来看俞景的魏世昭已经进门了。
苏闻琢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行了个礼,又对昨日的事感谢了一番,魏世昭身为亲王世子,皇室宗亲,在听见俞景受伤后却亲自带着人赶过去,这样的情谊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魏世昭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弟妹不必如此多礼,我与俞景投缘,他有事我怎会置之不理。”
说完他又走到床边,看见俞景靠在床头,还不忘笑话一句:“我可是难得见你这幅模样,恨不得找人画下来永久收藏。”
俞景深知他的性子,无奈的瞥他一眼:“世子,我现在是伤患,你好歹关怀两句。”
魏世昭听后朗笑两声,而后道:“那今日我们俞少爷感觉如何了?”
“尚可。”俞景点点头,从善如流的应下他的话。
苏闻琢听着两人的对话,在一旁偷偷的笑,然后又福了福身子,说着要下去梳洗一番,便带着下人下去了,将屋里的空间留给二人。
她想着,魏世昭一大早来应当也是跟俞景有事要谈的,毕竟昨夜的事都还没个头绪。
待苏闻琢离开后,魏世昭在床前坐下。
两人脸上的笑都微微敛了敛,魏世昭先开了口:“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一下你夫人,听说那几人是突然冲上来的,我觉得似乎不是冲着你来的。”
俞景点点头,想到这里,神色便有些沉了下来。
“那三人训练有素,应该是专业杀手,目标是她。也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早些察觉到,不然不至于受伤。”
听见俞景这样说,魏世昭在床边撑着下巴,有些不解:“你夫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惹上人要杀她?”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永安侯府雇的人。”
之前他便让苏闻琢警惕过,她既然已经知道父母意外逝世的真相,以永安侯府的狠心,自然也是想斩草除根的。
不过俞景没有将永安侯府与苏闻琢之间的事跟魏世昭细说,这毕竟是苏闻琢的家事,魏世昭作为一个外人不适合知道太多。
魏世昭听到涉及永安侯府,也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俞景:“既然是你夫人的家事,那就你自己解决?”
俞景点头,又道:“有件事,希望到时候世子能帮个忙。”
“何事?”魏世昭问。
俞景垂眸,手指轻轻点着床沿,神色有几分捉摸不定:“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再与世子严明,我想在对付郑逢年的计划里加一环。”
魏世昭听后笑起来:“只要能扳倒郑逢年,别说加一环,你就是加五环都行。”
趁着俞景和魏世昭在屋里说话的时候,苏闻琢简单洗漱了一番,带着朝生和泽兰回了一趟俞府。
俞景的伤少说也要在别院住上几日,自然需要备一些换洗的衣物,这些都要去俞府拿,更何况他此番受伤瞒是瞒不住的,与其等着方氏那伙人起什么歪心思,不如她亲自回去将事情摊开了说。
到了俞府,苏闻琢让朝生回小院给俞景收拾几样衣物和一些常用物品,自己则去了秋棠院。
方氏这些时日在忙俞韶华和俞美琴的婚事,虽然与永安侯府谈的并不算尽如她意,但能与永安侯府这样有爵位的家族攀上姻亲,对于俞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俞老爷因此可是得意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