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毕竟我夫人身子娇弱,是走两步就要喊累的,日后年纪大了可能需要我抱着才能走的动道儿了。”
话刚说完便被苏闻琢打了一下,她恼羞成怒的瞪他:“我没有!再说你就去睡书房!”
俞景看着她的小模样,笑的胸膛都微微震了两下,还十分听话的点点头:“嗯,好,再也不敢说了,我夫人是全盛京城体力最好之人。”
苏闻琢哼了一声,懒得与他计较了,将话题拉回自己的正事。
“我是说真的,要不你让东无跟在你身边吧?我平日里也不大出院子,如今俞韶华也蹦跶不起来了,永安侯府接下来恐怕也是鸡飞狗跳的,我有西言跟着也应该够了。”
俞景却摇头:“你身边放两个人我才放心,况且日后我若是需要用到暗卫,定是要查些机密之事,黑市的人虽然一般来讲也能保证忠心,但总怕有那么个万一。”
“那怎么办?你日后入朝为官,总不可能事事都像如今这般亲力亲为去查了。”
“无妨,殿试过后睿亲王府自会有人供我差遣。”
听到俞景这样说,苏闻琢总算安了些心,在心里默默算着殿试什么时候来。
翌日一早,俞景去了昨夜那间医馆,他到的时候魏世昭已经在里头等他了。
医馆的老大夫也是睿王的人,将来人引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前,然后低声道:“这个小伙子伤的有些重,昨天送来时候也就一口气了,这几日都得用针灸吊着,需要的药材也不能马虎。”
魏世昭点了点头,问了一句:“人醒了么?”
“醒了,”那老大夫点头,“但是他之前被人毒哑,现在无法说话了,目前的身子状况来看,可能也无法提笔写字。”
“无妨,人醒着就好,我们进去看看,福伯你去忙吧。”
那老大夫又嘱咐几句过后便又去了外头医馆里,魏世昭和俞景则进了屋子。
第40章不哭,以后窈窈有我了
这间屋子背阳,即使是上午,屋内也有些昏暗。
床上躺着一个人,昨夜脏污的脸已经被擦干净,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年纪看着二十来岁,却因为太瘦而颧骨突出,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死气沉沉的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
魏世昭和俞景对视一眼,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人。
男人见有人来了,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们一眼,面上无波无澜,只动了动嘴巴,看样子是道了声谢,而后又将头转回去不动了。
俞景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他,突然慢悠悠的开了口:“你是不是跟郑逢年有仇?”
虽然昨天这人看起来是得罪了丞相府那位公子,但俞景直觉,他很可能跟郑逢年有关系。
俞景猜的果然没错,那人一听到郑逢年的名字,浑身都紧绷起来,竟然用力到颤抖。
他一双眼倏地看向俞景,眼睛充血泛红,张着嘴似是有许多话要说,却口不能言。
“你如今的身子还不能太激动了,昨夜是我将你救回来,若是不能说话,接下来我们的问题你点头或摇头就好。”
俞景怕他太过激动,等会吊着的这口气都没了,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被子,安抚了一句。
魏世昭见那人慢慢平静下来,便接着俞景的话说下去。
“你昨夜去醉云馆找郑恒清的麻烦,是不是因为郑逢年?”
那人点了点头。
俞景垂眸想了想,又与魏世昭交换了一个眼神,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清淮人?黄河汛期发大水才逃难到盛京?”
那人又点了点头。
俞景见状,眼神都锐利了两分,若真是如此,这人怕确实是与郑逢年有仇。
魏世昭听了俞景的问题,心里有几分惊讶,他不知道俞景怎么会猜的这么准,但沿着俞景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又往床前凑近了一些,低声道:“你家有人在当地方官么?”
那人闻言,放在被上的一只手似乎微微收紧用力,指骨都有些泛白。
俞景和魏世昭一看,便也知道答案了。
没过多久,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叮嘱了老大夫好生医治这人后,便坐上等在后门的马车离开了。
在马车上,魏世昭忍不住问俞景:“你怎么知道他是清淮人?还猜到是受到涝灾才逃难过来的?”
俞景勾着唇笑了一下,缓缓道:“他身上衣服的料子是清淮特有的,在盛京不常见,况且如今正是黄河秋汛之时,清淮发大水以致灾民流离失所的事情想来皇上已经接到好几封奏折了。”
魏世昭听后若有所思:“郑逢年伸手染指每年的赈灾和修堤款,但收尾一直干净抓不到把柄,皇上为此已经头疼了许久,这个人对我们很可能有用。”
俞景点点头:“昨天郑恒清让身边的小厮单独处理这个人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他也很有可能猜到这人的身份。”
“这样一来,得让福伯注意些了。”
“嗯。”俞景应了一声,“不过既然只是让小厮去处理,应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估计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吧。”
郑家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郑恒清即使猜到这人的身世,也不会放在眼里,弄死就行。
两人在马车里就这件事说了些话,中途路过陈夫子家门口,俞景下了马车说要去拜访一下,魏世昭便自行回府了。
他还要尽快将这件事告诉父亲。
苏闻琢今日起来后,见俞景已经走了,她索性慢悠悠的洗漱更衣后,坐在屋子里用了早饭,然后什么事也没干,拿着绣筐坐到软榻上绣起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