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琢这么想着,这日还是冷着俞景。
俞景只告了一日假,之后便正常去国子监学习。
这日他从国子监出来后,睿亲王世子魏世昭来找他了。
俞景看他来了,朝他走过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去了宣庆街的一个茶楼。
进了二楼的雅间坐下后,魏世昭让自己的两个侍卫去了外头守着。
雅间的窗户被他打开,外头车水马龙,有小贩吆喝的声音隐隐传来。
魏世昭给俞景倒了杯茶,低声道:“郑逢年的那个册子你有眉目了么?”
“没有,那几日我夜探郑府数次,他书房的三个暗格都找过,他的主屋也进过,但都没有找到。”俞景摇头,狭长的眸子神色晦暗,“我怀疑有另外的密室,或者册子本身加过密,除了他无人能看懂。”
魏世昭若有所思:“确实,那么重要的册子他不会随意放。父亲说郑逢年这个人谨慎多疑,经营了三朝,如今年事已高却不致仕,连儿子都未完全放权。”
郑逢年是当朝右丞相,朝中的三朝元老,私下收受贿赂买卖官职已几十余载,与一些肱骨重臣的关系盘根错节,成桓帝初继位不久,处处受其掣肘。
俞景嗤笑一声:“贪恋权利,利欲熏心之人,想来是不能照常理来推断。”
魏世昭点点头,说了另一件事:“父亲说册子这事先不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是何事?”俞景听后抬眸。
“今年八月,很可能要加开一次恩科。”魏世昭的声音更低了些,“明晚丑时三刻,你来睿亲王府,父亲关于此次恩科的部署要亲自与你交代。”
俞景听了魏世昭的话,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我记下了。”
科举会试,即春闱,一般都在二月,如今皇上八月加开一次,距现在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对要参加明年春闱的学子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小。
这样加开,必是有缘由的。
重头说完后两人又谈了会话,眼看着正事都说完了,俞景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世子,你可有定亲?”
魏世昭听后惊奇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俞景!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八卦了!”
他比俞景大两岁,已经加冠了,睿亲王开始让夫人张罗着给他相看亲事,弄得他现在一提这个就头疼。
俞景的眉毛抽了抽:“世子,你还可以再大点声。”
魏世昭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是声音大了些,又压低了点:“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最近可是要被我母亲念叨死了。”
俞景修长的手摩挲着茶杯上繁复的纹路,声音无波无澜,面上神情寡淡,眼神却有些飘忽。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下你知不知道夫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魏世昭:???
这是你俞景会问出来的问题?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兴致勃勃了起来:“怎么?你家夫人生气了?你怎么她了?快给我说说。”
俞景看他一脸求知欲旺盛的看热闹神情,直觉得无语。
他无奈的“啧”了一声,想起自己除了魏世昭还真没个人好问了,只能将之前苏闻琢看到那纸放妻书的事说了。
魏世昭听后爆发出惊天的笑声,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
“兄弟!你很生猛啊,这刚成亲就想着和离的人也是没两个了,难怪你夫人要发脾气。”
不怪他喜欢瞧俞景的热闹,实在是俞景未成亲之前那副生死看淡的阴戾邪性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在此之前,他完全无法将俞景和风花雪月联系起来。
俞景瞭起眼皮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魏世昭,舌尖抵了抵唇角,眯起狭长的眼睛:“笑够了么世子,笑够了就说点有用的?”
“够了够了。”魏世昭轻咳两声,然后“啪”的一下将扇子打开,老神在在摇了两下,“哄人嘛,无非就是投其所好,她喜欢什么你就给什么,还要甜言蜜语,女孩子都喜欢听。”
魏世昭虽然没有成亲,但是家中也有姐妹,俞景想了想,姑且信了他的话。
但是做起来,却好像有些难度。
与魏世昭在茶楼外分开后,俞景回了俞府。
路上走到桂芳斋门口时,他停了停,然后进去买了一些点心。
小院里,苏闻琢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就坐在院中的凉亭里看书,天气日渐热了起来,她嫌屋里闷,每天都喜欢在外头坐一会。
俞景提着点心进屋,见苏闻琢没在,招了一个小丫鬟进来让她把点心拿出来摆好,又问了苏闻琢的去处。
听见说人在凉亭里看书,也没什么不适,俞景放心了些,想起今日魏世昭说的那番话,于是先去了书房。
若是八月加开一次恩科会试,他的时间便很紧了。
再来,魏世昭说的甜言蜜语,他实在有些摸不着章法,万一说错了什么,苏闻琢又会生气的。
苏闻琢回屋时,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点心。
她走上去看了看,有些奇怪,问身后的青黛:“这是桂芳斋的点心么?什么时候买的?”
青黛和泽兰对视一眼,摇摇头:“不知道啊三少奶奶奶,我们都没买。”
苏闻琢一听,心里还起了些疑,一时也没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