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摊倒在地的夏一,“你自己看着处理。”
没被牵连责罚,夏一已然庆幸,哆嗦着磕了个头,连连道谢。
等扶岑抱着花柚走后,才解下披风盖住了钱义祥扭曲的尸体。
钱义祥仗着是他妹夫,在浮华宫作威作福、欺上瞒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平时他都看在妹妹的份上,替他遮掩下来。
怎想这回惹到主子头上,他是抢也抢不过来了。
只是回去了妹妹还要闹腾上一回,实在叫人头疼。
夏一心情差极了,被兵士搀扶着站起来,寒声:“今日之事所涉及的人员,一律杖责五十,罚俸禄半年。”恨恨扫眼厅内,“管好你们的嘴,老实办好自己的事,不然想着走捷径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吓得魂不附体,被人一喝就是一哆嗦,连连称是,游荡着退下了。
……
花柚下班跟着扶岑回家,一路都在想这么闹了一通后,她的身份算不算强行公开了?
也不知道扶岑介意不介意,她可没想耍心机要名分的,全是事出有因。
遂牵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解释道:“谢谢你来救我。若不是你来,我可真的要被冤死了。”
扶岑回眸看了眼被她牵着的袖子,眸色浅淡。
看来并非是他的错觉。
这些日子,花柚逐渐与他熟悉,偶尔开心便会牵一牵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同他说话。
自昨夜来却蓦然生疏了。
躲避他的触碰,也只会牵他的袖子了。
扶岑思来想去,脚步缓了下来。
“花柚,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昨夜唯一的变故,是他显露了龙身,暴露领主身份则是在花朝来之时。
花朝说见到旧时人、旧时物,会刺激她的生魂,回忆起过往来。
莫不是她想起了他是谁,
亦或者是想起了闻星辞,便不愿意在与他亲近了呢?
花柚看他回身过来,语调突然认真严肃,
茫然地站定了,抬头望着他:“啊?想起什么?”
扶岑垂下眸,
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如果花柚恢复了记忆,多半会觉得他心思龌龊,趁虚而入吧?
“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再碰你了?”
花柚表情微妙了一瞬。
她又不是什么老顽固,对自己的要求尚且不高,更遑论对金主。
但,她潜意识里又确实有些介意。
不是介意他前任多情史多,而是介意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个情场上的老手。
她怕自己会玩不过他。
扶岑是个多情又无情的人,说放下就能放下。
花柚自认没他那么洒脱,不敢放任自己对他太过亲近。
她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日夜相处总会有感情。天天这么搂搂抱抱,贴贴亲亲的,等以后分开了,她看到他同别人在一起,走不出来,受不了怎么办?
算是下意识戒备的自我保护吧。
可金主这么一问,
花柚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尽职守了啊。
拿着高薪,总该要承受一些风险。
顿时拉住了他的手,讪笑:“怎么会~我愿意啊。”
她还嫌这高薪工作的期限太短了呢。
扶岑静静看着她,
感觉哪里与他的想法背离了,又说不上来具体。
“那你可会介意我的身份?”
之前不说,是因为花柚起初对他便拘谨恭敬,总是隔着一层,对同身份的僵尸却亲近放松。
原本鬼域的身份阶级差距就大,他不想花柚因为这个与他心生隔阂。遂打算先接近她,与她相处好了,再慢慢同她解释。
“严格来说你也没骗我,是我自己误解了。”花柚讪讪地笑,“可能最开始你要说,我也不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