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迷迷糊糊,误入了那顶轿子。
轿中坐着的男人俊美阴鸷,目光冷冽,周身透着不近人情的气场。
她蹬开抓她脚踝的车夫和侍卫,扯住男人衣裾,求他帮帮她。
潜意识里,即便失身,也要选个最好看的......
赵祎那晚只是去医馆看腿的,御医们说他的腿疾治不好,他没有完全相信,身在宫阙,勾心斗角,九个皇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包括他自己,谁知道御医们有没有被威胁,从而不敢讲实话。然而这晚,腿疾没看成,白白捡了一个投怀送抱的姑娘。
这姑娘是宰相府的大小姐,汴京城小辣椒,与陆喻舟情投意合的女子,赵祎早就在宫宴上见过她。
一个与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女子,自信、大胆、俏皮,周身散发着暖融的气息。
看着苦苦哀求的慕夭,赵祎鬼迷了心窍,将人带回了东宫。
巫山云雨后,慕夭昏在了太子的降香黄檀大床上......
想到此,坐在马车里的赵祎掀开窗帷,问道:“还有多久?”
内侍弯腰道:“还要半日的路程。”
赵祎放下帘子,“提前给齐冰送去消息,就说孤在城中驿馆等她。”
内侍点头,“老奴这就派人去送信儿。”
“嗯。”赵祎闭眼靠在车壁上,手里捏着一对玉镯。
三个多月未见,她连一封信也不肯给他写,他只能放下手头的事务,专程来到这座小城给她庆贺十七岁的生辰。
纠缠两载,赵祎想在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此时,毫不知情的慕夭正拉着齐冰,挨个摊位闲逛,想要给自己买一份生辰礼。
逛了半天,她选中一支桃花垂珠步摇,“好看吗?”
齐冰心里装着事,不走心地点头,“好看。”
慕夭问了价钱,又给齐冰和宝珊各买了一支。
回到临时租的宅子,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香。为了庆贺她的生辰,慕时清亲自下厨,正在准备她喜欢的饭菜。
慕夭跑进厢房,对着阿笙的脸蛋就是吧唧一口,“让我抱抱。”
阿笙蹬了蹬小胖腿,没有逃过慕夭的魔掌。
宝珊靠在床围上,看着慕夭抱起孩子,好笑道:“这么喜欢,你快嫁人,也好生一个。”
慕夭晃着阿笙,满眼欢喜,“有阿笙就够了,我才不生呢。”
看着这一大一小,宝珊摇摇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刺绣荷包,“生辰礼,祝姐姐早日觅得如意郎。”
荷包做工精致,上面绣着一对邓木鸟。
慕夭放下阿笙,笑嘻嘻接过荷包,系在裙带上,转了一圈,轻盈如燕。
晚膳时分,八菜一汤,慕时清开了一坛桃花酿,给慕夭和齐冰倒了一小盅,“宝珊不能喝。”
宝珊抿抿唇,乖巧的很。
慕时清端起酒盅,看向慕夭,“一切顺遂。”
简简单单的一句祝福,满含诚意。
碰杯后,三个姑娘执起筷箸开始品尝慕时清的手艺。阿笙看看松鼠鱼,又看看盐酥鸡,再看看坛焖肉,馋的直流口水。
慕时清一边给阿笙擦口水,一边对慕夭道:“我在汴京有座宅子,没住过,送你做生辰礼了。”
送宅子?
慕夭差点噎到,二叔出手也太阔绰了。正当她要婉拒时,府门前驶来一辆马车,马蹄声在幽静的巷子里极为突兀。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齐冰递给慕夭一对耳珰,然后坐到府门前,恭敬地迎着赵祎进来。
慕夭的笑凝固住,心里把齐冰骂了三四遍,臭丫头又出卖她。
一见赵祎,宝珊下意思看向靠在慕时清怀里的阿笙,握筷的手狠狠一收,刚巧,赵祎也看了过来,目光落在阿笙身上,冷峻的面庞一怔,却听齐冰道:“这个婴儿是沿途捡的。”
赵祎挑了一下左侧眉尾,没有过多留意,“慕先生。”
慕时清抱着阿笙站起身,表情很淡,明知故问道:“殿下怎会来此?”
赵祎没有回答,吩咐内侍将他推到慕夭身边。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赵祎,慕夭退开几步,扯了扯嘴角,“殿下找我何事?”
不会是专程来为她庆生的吧?
静默一息,赵祎开口道:“我此来,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慕夭不明所以,“作何?”
赵祎淡淡道:“父皇给了我最后一个月的时限,让我尽快挑选出太子妃,否则就会圣旨赐婚。我想问,你当初可以为了陆喻舟演假戏,如今能否跟我也演一出假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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