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作者:小夜微冷) 第236节(2 / 2)

gu903();“是不错,就怕我家那个小阎王不乐意。”

我摇头一笑,问道:“再过几年我也当旁人的婆母了,可是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你同德润婆媳相处的这么融洽,能不能给我传授几招?”

“喔呦,你这样的地位,以后还怕儿媳妇不敬爱你?”

四姐掩唇轻笑,遥遥看着远处的何德润,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德润这孩子脾气和心地本就好,其实把矛盾看透了,就没那么难相处的。我儿媳妇是大家闺秀,肯定是想做当家主母的,自然不想和孙家嫡房裹着过,头两年刚嫁进来,便想管家理事,帮我争颜面,我同她说,孙家轮不到咱们这房做主,你不用争强好胜,我这些年委屈不吭声,也是不想让老爷落得宠妾灭妻的名声,更不想让娘娘背了维护亲姐、打压□□房的恶名。我答应德润,一旦等礼哥儿高中,我们这房就搬出去另居,到时候内宅都是儿媳妇你说了算,也没那么多闲言碎语了。”

“她听了?”

我笑着问。

“嗯。”

四姐柔声道:“这小两口你敬我、我敬你,过得很好,平日里便是吵嘴有矛盾,我也不急着去调解掺和,让他们俩自己去沟通,也不让什么哥哥嫂嫂大太太劝解,一人一张嘴,本来好好的,兴许也被旁人劝说的有了新矛盾。”

正当我和四姐闲聊之际,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了蓝布短打的小厮骑着马,兴高采烈地奔向孙府。

那小厮跃马冲到何德润跟前,跪下报喜:“恭喜大小姐,咱们家公子中了二甲第三十五名,世子爷让小人过来同您说一声,过后请您带姑爷回国公府用饭。”

何德润大喜,高兴的俏脸通红,忙吩咐左右:“赏!”

紧接着,她手捂住心口,问:“姑爷呢?第、第几名?”

我感觉四姐这会儿紧张极了,身子不由得往前抻,侧耳听。

那小厮一拍脑门,嘿然笑道:“小人倒不知孙姑爷是第几名。”

也就在此时,远处行来个驴车,上头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着玄色直裰,头戴方巾,正是八弟府上的管事。

那管事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冲孙御史打了个千儿,左顾右看,仿佛在找寻什么人,双手抱拳,笑道:“大人,老爷让小人过来给您和姑奶奶报喜,我家鲲哥儿这回殿试考取二甲第四,赐进士出身,老爷设了宴,请您和姑奶奶去府上一聚。”

我明显瞧见四姐夫愣住了,嘴张的老圆,不可置信地问了句:“鲲儿不是会试第一,怎、怎么殿试竟只是个二甲?”

四姐夫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几步,紧张得声音都颤抖了:“那我儿子学礼呢?他是二甲还是三甲?第几?”

也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阵喧闹的敲锣声,我不禁探出头去看。

只见一个孙府下人模样的管事喜气洋洋地跑来,腰间系着条红绸子,不住地敲着锣,冲到孙府门口,跪下报喜,激动地口齿不清:

“恭喜老爷、太太,咱们礼哥儿这回蟾宫折桂,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哪!”

第182章显摆护驾(微修)

礼哥儿中状元这事,我是又惊又喜。

猛地记起那日晓春园宴会,我同郑贵妃闲聊,当时鲲儿会试第一,海尚书家的公子位列第二。

我说海家公子想必会在殿试折桂罢,贵妃当时笑了笑,别有意味地说了句:会试榜上有名不见得多厉害,羊羽棠的这三个学生,必定有一个在前三。

如今再回味贵妃的这番话,我仿佛也能品咂出点什么。

今年的三鼎甲,状元是孙学礼,榜眼和探花皆是地方考上来的举人,说白了,这次的科举进士,是给东宫挑选合适的班子,海家的孩子就算再优秀,也不能往睦儿身侧放,鲲儿学识品性皆好,独独少了一股子狠劲儿和拼劲儿,再者乃我亲侄儿,在立后和立储之际,还是该避避风头。

反观学礼,喜怒不形于色,出身累世官宦之家,多年来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政事素养高,朝廷可以减少栽培时间,而他心机城府也不缺,又是睦儿的亲表哥,在将来会是太子的好助力。

……

大太太的儿媳妇说的没错,考取一个进士没什么得意的,可是中了状元,那可了不得,他孙家阖族几代嫡子贤孙科考,成就最高是老太爷,乃二甲传胪,而四姐夫孙储心也不过是个二甲第十名。

记得当时报喜后,四姐夫高兴得老泪纵横,那沉稳老成了一辈子的男人,逢人就说我儿子中状元了,看见下人就大把大把地赏钱。

而四姐则挺胸抬头地从正门走进去,这回呢,大太太和她儿媳妇,还有孙家亲族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偷摸嘲讽讪笑,自觉地让出条道儿,给四姐屈膝见礼,因为这个女人养出了一个状元儿子,可远远比她是元妃的姐姐、瑞王的姨妈都让人敬重!

有时候我会站在四姐的立场去想年轻时候的事,固然,祁二爷是毕生的遗憾,孙储心最初的强占是种恨,可是有这样孝顺争气的儿子,若是人生能重来一次,让她去选这两个男人,我就在想,她会选谁?

……

我迫不及待地想同亲友共享这份喜悦,于是特特向李昭请了个旨,今晚在八弟府里设宴,高、孙、何三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聚聚。

我怕他们因为要接凤驾,又大把地花银子去准备,闹得阖家不宁,于是直接从府里调去数个太监、宫女和御厨,提前布置摆弄,紧接着又给孙、何两家下了帖子,请他们过高府小聚片刻。

申时,我陪李昭用过晚饭,跟他下了会儿棋,便带着两个小儿子出门了。

入夜后的长安是另一个繁盛人间,街面上充满了瓦市丝竹悦耳声和异域烤馕的香味。

今日最时兴的话题,就是殿试放榜了。

茶楼里欢笑声此起彼伏,说什么那些豪门大户本想着榜下捉婿,没想到三鼎甲皆已成婚,榜眼三十多岁,而那探花连孙子都有了。

还有人说今年的状元郎乃本朝最年轻的魁首,真是了不起哪,一个妾室之子,竟也能走到如今这步,上一个最厉害的妾生子,就是张家那位大理寺卿……

酉时的时候,我们的车驾到了高府门口。

不出意外,府内外早都被清洗干净了,空中弥漫着鲜花的香气,众人都守着朝礼,按照官职高低和有无诰命,默立在道路两旁接驾。

我坐着辇轿入府,四下打量,八弟的府宅并不大,但胜在雅致,凉亭里总放着一把琴,用他的话说,就是愿“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府中挂着喜庆的各色花灯,披坚执锐的侍卫四处巡视,宫女们端着美味佳肴在花荫小径中穿梭。

进入花厅后,我坐到了最上首,说这是家宴,莫要太拘束了,可众人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我行礼问安。

借着喝茶的空儿,我扫了眼底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