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
睦儿手一挥,傲然道:“他们绝不会晓得,方才弟已经让人去丽和酒楼叫了一桌火锅来,今儿天寒大雪,三位哥哥吃这个再好不过了。”
我眉头皱起,睦儿和六郎到底拿了什么书,把鲲儿给臊成那样,不会是那种书吧。
我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刚准备出去教训这两个臭小子,忽然发现七郎朏朏偷摸从小门那边摸进来。
这小子踮起脚尖走到他哥哥们跟前,猛地将桌上的书抢走,敏捷地倒退几步,翻开书瞅了眼,挑眉坏笑:“原来是淫.书,哥你完了,我要告诉爹娘去!”
礼哥儿上来打圆场,手伸过来,皱眉道:“不是睦儿拿来的,七郎,你把书给我。”
七郎将书藏在背后,得意洋洋地吐了下舌头:“偏不给。”
睦儿拉下脸,拎着拳头逼过去:“我数三个数,若是再不放下书,我就揍你!”
“你敢!”
七郎慌了,死死地抱住书,坏笑:“你干了坏事,还倒打一耙,我定要告诉爹娘,这就是证据。”
六郎气得撸起袖子,凑到睦儿跟前:“哥,咱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开揍吧。”
睦儿拉住六郎,他双臂环抱住,下巴高昂起,冷声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七郎面上一喜,但咳嗽了声,稳住心神,跟他哥谈条件:“书可以还你,这事我也不往出说,但你下个月去洛阳查账,得带我去。”
“滚蛋!”
六郎挽住睦儿的胳膊,大口啐道:“睦哥哥答应带我去的,你老老实实待家里。”
“那我就去告状。”
七郎朏朏翻了个白眼。
“嚯。”
睦儿冷笑了声,一步步逼近七郎,居高临下地看着比他矮一头的弟弟,手指用力戳七郎的肩膀:“长能耐了哈,居然敢威胁我,去啊,你现在就去告状啊,小叛徒,瞧我今儿不把你揍得屁股开花!”
七郎被吓着了,忙将书捧出来,笑嘻嘻道:“哥你别生气啊,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我被这三个孽障气得火冒三丈,闷头从屏风后头转出去,大声呵斥:“你还想揍谁?”
而此时,七郎瞧见我来了,抱着书冲到我跟前,躲在我背后,气呼呼地哭:“娘,他们俩要揍死我,你要救我啊。”
“没事儿。”
我揽住七郎,将书从儿子怀里拿过来,书页上写着《玉女风月宝鉴》几个字,刚翻开一页,就瞧见里头画着一男一女在桂花树下痴缠,文字详细地描述着过程。
“李睦!李旸!”
我攥住书,冲过去喝骂:“这书哪儿来的!”
睦儿和旸旸看见我恼了,吓得抱头鼠窜。
我追,他俩逃,逃的时候还不忘踹了七郎朏朏一脚,骂了句小叛徒,就跑得没影儿了。
我哪里能追上这两个野小子,弯着腰气喘吁吁,吩咐左右:“去,都给我去抓,抓到了本宫重重有赏!”
此时,我看见七郎摸着屁股,哭哭啼啼地走到我跟前,挽住我胳膊,告状:“娘,他们俩又揍我了,疼死了。”
“没事没事。”
我揽住七郎,连声哄:“待会儿娘把他俩逮住,让你踢回来哈。”
第158章孽障春宵百媚香
雪夜安静非常,外头偶尔传来几声北风哀嚎的声音,如同鬼哭。
屋内地龙烧得热,金兽炉中燃了“春宵百媚香”,案桌上的白釉撇口瓶里插了枝红梅,花瓣落到跟前的茶盏里,似与六安茶相争,到底谁更香。
此时,李昭正站在书桌前练字。
而我则坐在梳妆台前,十年如一日地用乌发香油养头发,用香膏护脸和身上的皮肤,便是连眉毛和睫毛,我都不放过。
我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镜中的自己,肌肤依旧白嫩细滑,身段也更丰腴婀娜。
女人的容貌,是需要日复一日地内外经营的。
说句难听的话,美貌就如同一把利刃,会让你在许多事上很占优势,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保持冷静、吾日三省吾身、读书、从经历的各种人和事上长见识,不断地修炼自己,这才要紧。
我拿起修眉小刀,对着镜子刮眉尾。
小儿子朏朏乖巧地坐在我跟前的小圆凳上,他刚刚沐浴罢,头发还微潮,身上穿着厚软的寝衣,伸手从桌上拿走盒胭脂,旋开后,深深地闻了闻,又往自己手背上抹了些。
“男孩子少玩儿那些脂呀粉儿的!”
李昭忽然冷喝了声。
七郎吓得一咯噔,赶忙将瓷罐放下,气呼呼地噘着嘴。
“那么凶做什么。”
我嗔了句,随后往帕子上倒了些蔷薇花水,帮儿子把手上的胭脂擦去,瞧见他头上还扣着那个面具,我不禁摇头笑笑。
这个鬼灵精的小幺儿,当初见睦儿化名风木,他也给自己取了个风月的名儿,见哥哥带着虎头面具去各个铺面巡查,他也给自己做了个小狐狸的,缠着他哥带他去。
“别戴着了,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