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重生) 第43节(1 / 2)

她话音很冷,相对她柔柔弱弱的软嗓而言,已是到了极怒的状态。她不懂,都到了这一步,贺退思不是正应该殷勤小意地陪伴着他的表妹么,怎么又会到自己这里来。

难道,他还是想娶自己?

“表妹日后定有比我更合适的归宿。而我,只想向程公,向你,求亲。”

程芳菱愕然地张了张口,然而不等她回答,贺退思便又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如卿许我,此生,绝无二心。县主对我说的话目前也可不必相信,我贺退思言出必行,绝不后悔。但请观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向卿卿你证明。”

“你……”

程芳菱睁大了眼睛。这个人究竟是凭什么会觉得,她会一直不许亲,一直看他表现呢?他就那么有自信,她在意他?

贺退思对他行礼,“请宜芳县主,给我一个机会。不若以一年为期。”

“一年怎样?”她话从口中,已经收势不及,程芳菱暗暗恼恨自己没出息。

贺退思却已在微笑,仿佛洞悉了她此刻的窘迫,却不点破,“一年之后,我愿求娶卿卿,亲卿爱卿,独此卿卿。”

“……”

为什么她以前竟会觉得,这人还算是个响当当的君子呢?

第57章上月月信,是什么时候?……

燕攸宁不知那日回去后程芳菱发生了什么,总之是有一段日子,她没来夏国公府了。

她在漫长而无聊的等待中,愈发思念着此时大约即将抵达十万大山的霍西洲——她心里已经认定的夫君。

行军途中,为了隐蔽军迹,信件极难抵达,燕攸宁送去的信也都石沉大海,渐渐灰心丧气,也不往里再送了。那边,倒是一封回信也没传来。她体谅姓霍的臭哑巴不会写字,但,画个图捎个口信总不至于不会吧。然而,什么都没有。

七月,转眼间到了为燕夜紫送嫁的日子。

这日府上悬灯结彩,人人脸挂两团艳丽夸张的大红,忙着张罗送燕夜紫出阁。

燕昇与卢明岚都极是开怀,亲自忙前忙后的,送她们共同抚养长大的女儿去往她最好的归宿。

不过热闹是他们的,斗春院什么也没有。

燕攸宁一个人早早地起来梳洗,将自己打扮得稍显清素,如此便毫不喧宾夺主了。

连李瑞家的看了都直皱眉头:“娘子在家,一贯勤俭节省,都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可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娘子怎能再将自己弄得过于素净呢?快些换了换了!”

李瑞家的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欲为她更衣,燕攸宁推了一下她的手,微笑着,轻声说道:“阿墨是最美的新嫁娘,我又何苦去争风头?”

说完,她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幅牡丹百鸟图的绣品,锦缎上牡丹富丽娇妍,百鸟栩栩如生,看得出是上等佳品。李瑞家的看得眼直,燕攸宁道:“我也没甚可送,就只针线怕还拿得出手些,送妹妹出嫁,用这幅牡丹图也算讨个好彩头。”

李瑞家的大赞:“娘子蕙质兰心!”

于是两人一同步出前厅,去往诸人已在等候的明锦堂。

府门外锣鼓喧天,热闹至极,明锦堂,燕夜紫正哭哭啼啼嚷着不愿出嫁,想一辈子侍奉双亲,卢氏跟着泪落连珠子,燕昇也不禁眼眶发红。一家子人,直到燕攸宁进来,这即将失控的场面才略略恢复些了。

“阿胭,你来了。”卢氏招她过去,握住她手,像是战力不住,人歪靠在了燕攸宁身上,哭到发抖。

淳哥儿也舍不得姊姊,听他们说姊姊嫁人以后就不会回来了,淳哥儿吓得不轻。一直嘟囔着,姊姊不许走。

这一大家子都哭得近乎抱成一团,燕攸宁想自己要不也假惺惺地挤出点鳄鱼眼泪下来,未免显得薄情,便也一同哭了。

“阿墨,愿你在东淄王府那边,一切顺遂。阿爹阿娘最是疼你,这里会是你永远的家,记得。”

说完,她就拿出了自己的牡丹百鸟绣品,在卢氏面前晃过了一眼,递到了燕夜紫手中。

这么多人围着,燕夜紫自然不可能不收下,她将那绣品捏紧了一些。

“多谢姊姊。”

看着她一边很不想领情,一边又不得不装出柔顺的样子收下东西,恐怕不知道心里正在怎么骂自己,燕攸宁只感到好笑。

转眼吉时已到,周密家的进来催促,说是东淄王府的人在催了,还请二娘子快些上车,以免误了吉时。

这一催促,卢氏立刻站了起来,哭得是更厉害了,拉住燕夜紫的双手,不舍得放她走:“阿墨!”

燕夜紫亦哭喊着不愿远嫁,直至东淄王府的人已经进来国公府,燕夜紫这才在喜婆等人的搀扶之下不情不愿地跟着人去了。

卢氏坚持送燕夜紫到门口,停在门口不住地张望。

燕夜紫回眸频频,直到被拉上了花车,身影消失不见。

东淄王府的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起行,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长街尽头而去。

锣鼓声渐渐远去,卢氏的心也随着载着女儿的花车远去了,她软软地倒了下来。

国公府的人均吓了一大跳,幸有燕攸宁眼疾手快,及时地托住了卢氏,才不至于让她跌倒在地。

极致的热闹过后,就是极致的冷清。

国公府已是空荡荡仿若无人。

卢氏相思成疾病了几日,这几日是燕攸宁衣不解带照顾在侧,亲自下厨、煎药,伺候沐浴、穿衣。

国公府自蔡抒以下,人人都说大娘子真是有心人,虽不是夫人亲自养大的,但比亲自养大的还要亲,好多亲生亲养的,怕都做不到像大娘子这样尽心尽力呢。

在燕攸宁的悉心照料下,卢明岚终于恢复了清醒的意识,醒过来时,只见女儿阿胭趴在自己的床边,像是已经睡熟了,白皙匀净的皮肤宛若雪一般薄而晶莹,几乎能看到皮下细如蛛丝般的血管。这些时日,应当是苦了阿胭了,看着女儿眼底浓墨般的两团青黑,卢氏过意不去,也心疼不已。

“阿胭。”